第19章 梅长苏破大防

林殊哥哥,

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的兄弟?

霓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与林殊的婚约,是当年太皇太后亲自赐下的。

那个总是笑着叫她&34;凰儿&34;的少年,那个与她定下白首之约的少帅。

靖王明明比谁都清楚。

常言道,兄弟妻,不可欺。

可他今日在这大殿之上,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他不配做你的兄弟。

霓凰看着萧景琰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杀气。

朱厚聪眼中精光一闪,趁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朗声笑道:&34;准了,朕倒要看看,景琰你这些年武艺有没有长进。&34;

哐啷!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

梅长苏竟“噌”的一下,直接站起身来,竟不小心掀翻了面前案几,茶盏果盘碎了一地。

他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素来温润的嗓音此刻尖锐得刺耳。

&34;萧景琰,你要干什么?&34;

这一声质问,让整个大殿瞬间死寂。

誉王、太子等人都惊掉了下巴。

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素来从容淡定的麒麟才子,江左梅郎,竟会当朝失态至此?

霓凰郡主亦是猛地转头看向梅长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梅长苏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呢!

而且他刚才竟然直呼靖王其名,这可不像是饱读诗书的文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萧景琰缓缓转身,目光深沉地望向梅长苏,不屑的说道。

&34;苏先生,这是本王与百里勇士的比试,与先生何干?&34;

梅长苏闻言心头猛然一颤,仿佛被利刃刺中。

难道十二年的光阴,竟让那个光明正大、嫉恶如仇的萧景琰也变了心性?

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喉间泛起一丝腥甜。

正要开口质问,却听朱厚聪意味深长地问道:&34;苏卿这是怎么了?”

“莫非对景琰方才所言,有什么独到见解?&34;

这一声询问如惊雷炸响,梅长苏瞬间清醒。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失态,差点就要暴露身份。

而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必须设法补救。

&34;陛下明鉴!&34;

梅长苏强撑着病体跪伏在地,声音却异常清晰。

&34;草民只是想到,靖王殿下精通兵法,若与霓凰郡主联姻,云南十万铁骑尽归其麾下…&34;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直接就明示了出来。

&34;届时云南尽在掌握,恐非社稷之福啊!&34;

此言一出,殿中霎时寂静无声。

众人心里一咯噔,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皆知梅长苏所言不虚,但此等诛心之论,岂能在殿上当众挑明?

太子萧景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誉王萧景桓更是眉头紧锁。

这麒麟才子怎会如此莽撞?

名震天下的江左梅郎,就这般城府?

就这?

而萧景琰听见这等诛心之言,脸上的厌恶之色更加明显。

咬牙切齿的盯着梅长苏,咬肌在坚毅的脸庞显露无疑。

“儿臣没想这么多,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朕又没怪你,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朱厚聪藏在龙袖中的手指这才微微放松,掌心已沁出一层冷汗。

他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才竟然将梅长苏给整破防了。

谁能想到,素来运筹帷幄的麒麟才子,竟会被自己这手&34;兄弟夺妻&34;的阳谋给逼的方寸大乱。

果然,见到视为好兄弟的萧景琰要娶自己的女人,即便是心机如梅长苏,也会失了智。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若不是自己及时出声打断,恐怕梅长苏情急之下就要喊出&34;我是林殊&34;了。

到那时,还玩个屁,蒙挚可就在自己身边啊!

难道要用脑袋赌他的刀锋利否?

朱厚聪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突然觉得这龙椅坐着有些硌得慌。

不过,眼下戏还得唱下去。

朱厚聪整了整冠冕,猛地一拍龙案,冠冕上的玉珠簌簌作响:&34;苏哲!&34;

这一声怒喝震得殿内烛火都为之一颤。

&34;朕与景琰父慈子孝,你一个江湖布衣,却在讲什么社稷不稳,难道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吗?&34;

梅长苏连忙跪伏在地,心中暗自懊悔。

方才一时情急,竟失去了理智。

此刻靖王灼热的目光如芒在背,不用看也知道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周旋。

&34;陛下明鉴,草民一片赤诚,实在是忧心天下苍生…&34;

他话音未落,梁帝已冷笑着打断。

“天下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就凭你,读了一些高头讲章,学了你家乡人黎崇的一些理学讲义,就来妄谈天下大事,指点江山社稷?”

“朕看你就是在离间天家父子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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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气氛骤然凝固。

梅长苏额头触地:&34;草民万万不敢。&34;

“哼,你已经敢了。”

朱厚聪突然站起身来,抓起案上茶盏砸得粉碎,瓷片飞溅到梅长苏手边。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龙袍下的身躯因震怒而微微发颤,脸庞此刻涨得通红,连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34;陛下息怒!&34;

蒙挚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劝道。

&34;此等江湖草莽不识天家威严,言语粗鄙也是常理。臣观他虽出言不逊,倒也是真心为社稷担忧,陛下不如放他一马。&34;

萧景睿也慌忙出列:&34;求陛下开恩,我大梁自开国以来,从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啊!&34;

朱厚聪冷眼睥睨着跪伏在地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奸臣已经跳出来了。

蒙挚是一个,萧景睿也是一个。

太子和誉王现在很是怀疑梅长苏的实力,因此并未雪中送炭。

&34;嗯,两位爱卿说得对,今日是郡主选婿的吉日,朕就饶你一命。&34;

他敏锐地注意到,自己说&34;饶你一命&34;时,蒙挚按在刀柄上的手明显松了松。

这个奸贼!

梅长苏是你爹呢!

这么护着他。

老子要不说这句话,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还准备杀朕不成?

朱厚聪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34;谢陛下开恩。&34;梅长苏伏地叩首。

就在他刚要起身之际,却听朱厚聪忽然轻咳一声。

&34;不过…&34;

朱厚聪的声音拖长了调子,像一把钝刀慢慢划过众人的心头。

&34;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即日起禁足一月,不得与外人接触。&34;

&34;不过,万寿宫的工期耽误不得,朕特准江左盟的人手协助,你回去就着手准备吧。&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