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头功
唐僧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凝重。
“大哥，这......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弱水，如何能渡？”
猪八戒也看得头皮发麻，嘟囔道：“完了完了，这河连根毛都浮不起，俺老猪这身肉下去，还不得直接沉到底儿当秤砣？”
就在众人望着凶河一筹莫展之际——
“轰隆！！！”
前方河心处，猛地炸开一道冲天水柱！
浑浊的浪花如同喷泉般涌起数十丈高！
一道狰狞凶恶的身影，裹挟着浓烈的腥风与水汽，如同炮弹般从水底激射而出，直扑岸边的唐僧！
来者生得：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
项下骷髅悬九个，手持宝杖甚峥嵘！
正是那被贬下凡、盘踞流沙河的卷帘大将——沙僧！
他面目凶丑，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戾，目标明确，就是要擒拿这细皮嫩肉的取经人！
“三弟小心！”
孙悟空早有防备，在沙僧破水而出的刹那，猿臂一伸，已闪电般抓住唐僧的胳膊，脚下筋斗云瞬间发动，“嗖”地一声带着唐僧向后暴退百丈之遥！
小白龙敖烈反应同样迅捷无比，龙族控水之能下意识发动，一股柔和的水汽托着他轻盈地向后飘退，同样远离了河岸危险区域。
唯有猪八戒！
这老猪正累得呼哧带喘，心神松懈，哪料到变故陡生？
他只觉一股腥风扑面，那凶神恶煞的妖怪已冲到近前！
吓得他魂飞天外，手忙脚乱地去抓地上的九齿钉耙！
“哎哟我滴个猪祖宗！”
猪八戒手忙脚乱地举起钉耙，勉强架住沙僧劈头砸下的宝杖，震得他双臂发麻，肥肉乱颤！
他一边狼狈招架，一边气急败坏地朝着远处的孙悟空和小白龙吼道：“遭瘟的猴子！小白脸！你们跑得倒快！也不提醒俺老猪一声！吓死个猪了！”
孙悟空护着唐僧，好整以暇地站在安全距离，嘿嘿笑道：
“俺得保护你师父啊！这妖怪不过玄仙境界，你这堂堂金仙天蓬元帅，还收拾不了他？别给俺老孙丢人！”
他故意点出沙僧境界，给猪八戒施加压力。
猪八戒闻言，绿豆小眼飞快地扫过沙僧，心中顿时了然！
果然是卷帘大将！
玉帝老儿的心腹！
这哪是妖怪？
分明是下来蹭功德的！
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恶人头可不能自己来出，得罪玉帝没好处！划划水，拖拖时间，自然有人来收拾局面。
于是乎，岸边的战斗变得极其“精彩”。猪八戒挥舞着九齿钉耙，看似虎虎生风，实则雷声大雨点小，十成力只用了三四成。
那钉耙舞得密不透风，却总是“恰到好处”地偏离要害，与沙僧的宝杖“叮叮当当”打得火星四溅，煞是热闹，却半天分不出胜负。
沙僧虽然凶悍，但修为毕竟差了一截，全靠一股悍勇之气支撑。
他几次想绕过猪八戒去抓唐僧，都被猪八戒“奋力”挡回，气得哇哇大叫。
打了半晌，沙僧见久攻不下，又瞥见远处孙悟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发虚。
虚晃一杖，猛地一个转身，“噗通”一声扎回浑浊的流沙河中，消失不见。
“呸！这怂包玩意儿！”
猪八戒拄着钉耙，装模作样地喘着粗气，朝着河面啐了一口：“俺老猪差点就把他筑九个窟窿！跑得倒快！”
小白龙敖烈飘然而至，看着猪八戒那副样子，忍不住揶揄道：
“小猪啊，你好歹也是金仙境界，对付一个玄仙小妖，打了半天还让他跑了？莫不是......出工不出力？”
他目光如炬，显然看穿了猪八戒的小心思。
猪八戒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梗着脖子道：“二师伯！您这话说的！俺老猪是那种人吗？是那妖怪太狡猾！仗着水性好，往河里一钻，俺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追下去吧？万一他水里设了埋伏，俺老猪岂不是要吃大亏？”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过来，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你这猪头，少在这耍滑头！你是天蓬元帅，统领十万天河水军出身，水里的本事比岸上只强不弱！区区流沙河，能难倒你？这样吧。”
他话锋一转：“既然你不想亲手捉他，那就辛苦你再跑一趟。下河去，问问那妖怪的来路根脚，或者想法子把他引上岸来！只要他露头，自有俺老孙出手料理！这总不算为难你了吧？”
猪八戒一听，不用自己当主力打生打死，只是去套个话或者引个怪，这活儿轻松！
他立刻拍着胸脯道：“猴哥！这话说的在理！包在俺老猪身上！俺这就下去，定把那妖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出来！算不算头功？”
小白龙忍着笑点头：“算！算你头功！”
“得嘞！”
猪八戒精神一振，拎起九齿钉耙，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那鹅毛不浮的浑浊流沙河中！
神奇的是，那弱水似乎对他这“前任水军元帅”并无太大阻碍，肥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浊浪之下。
......
天庭，凌霄宝殿。
昊天玉帝端坐龙椅，面前悬浮着一面古朴的昊天镜，镜中清晰地映照出流沙河畔的景象。
当看到卷帘大将（沙僧）按计划出场，与猪八戒“激烈”交手时，他抚须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嗯，卷帘做得不错。拦住唐僧，这西行路上的功德，便有朕的一份了......”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就猛地僵住了！
昊天镜中，清晰地传来猪八戒潜入河中后，与沙僧在水下战斗间隙的对话（孙悟空暗中施法，将声音同步传了上来）——
猪八戒（瓮声瓮气）：“呔！那妖怪！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拦取经人的路！报上名来，爷爷钉耙下不死无名之鬼！”
沙僧（粗声粗气，带着愤懑）：
“哼！吾乃天庭玉帝驾前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盛会上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触犯天条，被玉帝贬下凡间，在这流沙河中受苦！
每日受那飞剑穿心之苦！饥寒交迫，只能......只能吃些过往行人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