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不是还有第三问吗？
深渊魔祖破碎帝冠下的雾气再次翻涌，他搜肠刮肚，试图从古老的魔族秘典中寻找答案：
“莫非…是因冥土法则特异，阴阳逆乱，故花叶不得共存？”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试图引经据典。
幽君空洞的眼眸毫无变化，只是淡淡吐出两字：“非也。”
龙傲天挠了挠龙角：“那就是…这花性子倔？要么开花，要么长叶，就是不乐意一起？”这答案近乎胡诌。
道君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都没动一下：“谬矣。”
一位圣皇沉吟道：“或是某种大道象征？譬如有因无果，有缘无分？”
幽君：“近似…却未及根本。”
众人接连尝试了几个答案，有的从生死轮回角度阐释，有的从植物特性分析，甚至有的猜测是黄泉大帝炼制此花时故意为之…
然而，幽君与道君只是简单地否定，那空洞与戏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想的，帝尊当年早就想过了，我们也都试过了，不对。
现场再次陷入僵局。这问题看似简单，却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古怪的盲点。
李沉舟眉头微蹙，混沌天眼不自觉运转，看向桥边那无边的赤红之花。在他的视野里，彼岸花的结构、蕴含的生死法则流转都清晰可见，但这与“花叶不见”似乎并无直接因果关联。
他同样感到一丝费解。一位上古至尊，为何会执着于这样一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还用它来考较手下？
就在他思索之际，意识深处，系统界面竟然又自动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哲学/存在性疑问。分析关键词：彼岸花、花叶不见、黄泉大帝、困惑。”
“正在比对该宇宙天道法则与底层逻辑…”
“检索关联文化模因与象征隐喻…”
“推论可能性…”
“可选回答方案生成中…（消耗：1颗下品灵石）”
李沉舟心中一动，再次选择了支付。这一次，系统给出的答案却更加…出人意料。
他沉默片刻，上前一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看向幽君与道君，用一种平缓却清晰的语调说道：
“或许，帝尊当年此问，并非真的要寻求一个标准答案。”
幽君与道君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李沉舟继续道：“帝尊或许只是想告诉二位：有些事，本就没有‘为何’。”
“就像冥河注定西流，就像生死注定相随。”
“彼岸花为何花开无叶？或许只因为——”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它开心就好。”
“……”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刻的死寂。
荒帝、龙傲天、深渊魔祖…所有人都用一种“你小子是不是疯了”的眼神看着李沉舟。
这算什么答案？！这简直是亵渎！是对黄泉大帝和这两位至尊帝君的戏弄！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幽君那万年悲苦的脸上，空洞的眼眸中，那两点幽白鬼火骤然停止了跳动，仿佛凝固了一般。
道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彻底僵住，引路钩镰枪尖无意识地轻轻磕碰了一下桥面，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两位帝君，没有任何呵斥，也没有任何否定。
他们只是…沉默了。
一种极其漫长的沉默。
仿佛李沉舟这句话，不是答案，而是一把钥匙，无意间打开了一扇被尘埃封存了万古的门扉。
许久，许久。
幽君那缥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情绪里似乎有一丝恍然，一丝释然，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奈：
“开心…就好？”
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仿佛第一次理解它们的含义。
道君没有说话，只是那一直微微上扬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一些。
他那张黑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近乎“呆滞”的表情。
又过了半晌，两位帝君极其缓慢地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之中，仿佛交流了万载的困惑与挣扎。
最终，幽君缓缓转回头，空洞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李沉舟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空灵，却不再冰冷：
“此问…罢了。”
“尔等…过关。”
轰隆隆…
沉重的幽都巨门，伴随着幽君的话语，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其后更加深邃的黑暗。
众人：“？？？”
这就…过了？
就因为一句“它开心就好”？
龙傲天张大了龙嘴，半天合不拢。
深渊魔祖猩红的血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荒谬感。
荒帝抚着胡须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们拼死拼活，又是抽干黄泉，又是大战魔藤，结果最后两关，一关靠系统提供的冷笑话，一关靠一句近乎儿戏的“开心就好”就解决了？
这黄泉大帝和他的守门神将…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唯有李沉舟，看着那缓缓洞开的幽都大门，以及门内那比外界浓郁百倍的死亡气息与帝威，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那幽都巨门即将完全大开的刹那——
“等一下！”荒古小正太捂着被邪佛和极道揍得满头包的光头，
眼泪汪汪却又一脸“我发现了华点”的表情，大声喊道：
“不是…不是应该还有第三问吗？！这才第二问啊！”
正准备转身引路的幽君身形猛地一僵。
道君那刚刚恢复诡异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
两位帝君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糟糕忘了流程”的尴尬，转回了身。
幽君空洞的眼眸里，那两点鬼火极其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他抬起惨白的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发出叩击石头般的闷响），用一种恍然大悟却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哦…对。方才…思绪飘远，忘了计数。此乃…第二问。”
“规矩不可废。”
轰隆隆…
那刚刚打开一道缝隙、露出其后无尽深邃黑暗的幽都巨门，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又无情地、缓慢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重新变回了那堵冰冷、绝望、隔绝一切的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