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进宫了!

程咬金骑在马上,握着宣花斧的手青筋暴起。

栽赃!赤裸裸的栽赃!

但这也太狠了!太毒了!

对方不仅要他程咬金的命,更要他程家永世不得翻身!

一股杀意在程咬金的胸膛里翻腾着。

“查!给老子查清楚!这些鬼东西是怎么混进来的?

经手人是谁?看守呢?给老子滚出来!”

程咬金的目光看向了已经瘫软在门口的仓吏。

仓吏被程咬金这吃人的目光一瞪,直接吓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小人只是轮值看守,不知道啊,通关文书上是盖了印的......真的印......”

“印?老子让你看印!”程咬金被气的正要抽出鞭子的时候。

异变陡生!

那仓吏突然双眼暴凸,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子,脸上瞬间浮起一层诡异的青黑之色。

“噗!”一口乌黑粘稠、散发着恶臭的污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

紧接着,他的眼睛、鼻孔、耳朵...七窍之中,同时涌出浓稠的黑血。

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诡异!

从毒发到暴毙,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惊呆了!

就在尸体倒地的瞬间,那仓吏用手指,艰难的在地上划了两下。

那是一个尚未完成的字,只有左边的一半轮廓,一个清晰的“丿”和下面模糊的一点......

那分明是“晋”字的起笔!

嗡!

程咬金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又是“晋”?

这脏水,一盆接一盆地往晋王头上泼,也往他程咬金身上泼。

“保护国公爷!”

程铁反应极快,猛地拔出刀,一个箭步挡在程咬金马前,厉声吼道。

所有家将和百骑司瞬间收缩,刀剑出鞘,将程咬金死死护在中心,警惕的目光扫向四周黑暗的角落。

程咬金端坐马上,高大的身影在跳跃的火光中绷得笔直。

“好,好的很!”

“这脏水,泼得够狠!够毒!”

“想把老子和晋王殿下一起拖下水?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程铁!”

“老子要进宫!”

“另外,给我死死看住那个地窖里的蠢货阿贵!从现在起,除了老子,天王老子靠近也给我剁了!还有夫人那边......”

“加派人手!给我围成铁桶!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惊扰她!告诉她,老子在给她弟弟挣命!让她安生待着!”

“是!”程铁领命,身影无声退下。

程咬金骑马直接朝太极宫的方向走去。

“他娘的!”

太极宫,两仪殿。

程咬金急匆匆的来到殿外的时候,就听到了殿中传来了激烈的争论声。

“陛下,此事牵涉太广,万年县仓曹印信被滥用,绝非一吏之过,其背后必有......”

“玄龄此言差矣!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稳住局面!魏征重伤,长安已如惊弓之鸟,若再爆出京畿县衙卷入刺杀案,恐生大乱!”

“褚公!此刻捂盖子,才是养痈遗患!刺客猖獗至此,朝中必有内应,不彻查到底,如何对得起魏征浴血?”

程咬金听得心头一凛,是房玄龄、褚遂良的声音!还有李绩?

他顾不得通报,一把推开殿门,瞬间打断了殿内的争论声。

“陛下!老程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闯进来的程咬金身上。

“岳父,什么事如此惊慌?夜闯宫禁?”

李承乾无奈的看向了程咬金。

也就是他了,你换个人过来,估计都要被宫里的守卫给直接射杀了。

“陛下!老程差点捅破天!不,是有人要借老程的手捅破天!”

程咬金大步走上前,声音嘶哑的说道。

“臣那不争气的小舅子阿贵,被人下了套!

那宝昌号的刘掌柜,诓骗他挪用府库银钱,说是疏通漕运关节做‘大买卖’,实则那批货,用的是万年县仓曹的印信通关。

登记的是盐铁,可压根没细查!

老臣刚派人围了宝昌号,又让人去突查渭桥仓丙字三号库那十五船‘货’了。

陛下,这事不对!大大的不对!

一个小小的仓曹,哪来胆子盖真印给来路不明的货?

这背后肯定有大鱼!”

程咬金一口气说完后,就看向了李承乾。

“李卿,你刚说到万年县仓曹,卢国公所言,与你带回的情报吻合?”

李承乾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了李绩问道。

“回陛下,正是。

臣秘密查探,那批流入侯夫人田庄的巨款,其中一条关键洗钱路径,就与万年县仓曹的异常印信使用时间重叠。

且负责那几条漕运线路的几个吏员,近几日行踪诡秘,其中两人在臣准备秘捕前,已‘意外’溺毙于护城河。”

李绩疲惫的点了点头。

“意外溺毙?”房玄龄倒吸一口凉气,“杀人灭口!这幕后之人,好快的手脚,好狠的心肠!”

“陛下!这已不是简单的栽赃嫁祸!这是对我大唐朝廷根基的侵蚀!

连京畿县衙的实权吏员都能被渗透、被灭口,长安城内还有多少暗桩?

魏征遇刺,绝非孤立!

臣请陛下立刻下旨,彻查万年县衙,乃至整个京兆府!

凡有嫌疑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审!”

褚遂良这时走上来,激动的说道。

房玄龄立刻反驳:“褚公!不可!

如此大动干戈,必然人心惶惶!

魏征新政本就触动诸多利益,此刻若再掀起大狱,朝堂必然动荡!

刺客未明,内鬼未清,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暗中彻查!

陛下,臣以为,应密令百骑司与大理寺精干,不动声色地控制住万年县仓曹及所有相关吏员,秘密审讯,顺藤摸瓜。

对外,则需严密封锁消息,以免打草惊蛇,更防有心人借机生事!”

李绩也补充道:“陛下,房相所言有理。

臣在追查中,发现线索隐隐指向几个与漕运、盐铁有重大利益纠葛的关陇豪商,以及晋王府旧物的徽记虽疑为嫁祸,但出现得太过刻意,恐是幕后之人故意抛出的烟雾,意在将水搅得更浑,甚至可能意在挑起陛下与晋王殿下之间的嫌隙。

若此刻大张旗鼓,正中其下怀!”

旁边的尉迟敬德突然开口问道:

“等等!李绩,你是说那批货可能不是盐铁?那是什么?

还有晋王......这他娘的到底有几路神仙在搅和?”

“李卿,你方才说渭桥仓那批货登记的是盐铁,但未曾细查?”

李承乾这时看向李绩问道。

“是,陛下。通关记录如此,但抽检草率,形同虚设。”

李绩回答道。

“陛下,那个,俺知道那批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