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新势力的威胁

唐冥的龙目在听到“焚天教“三字时骤然收缩，瞳孔深处翻涌着暗紫色的光。

他记得武魂殿典籍里那页泛黄的纸，初代昊天斗罗的手记上用朱砂画着醒目的叉——“此教以魂火为祭，焚尽生者执念，当永镇深渊“。

可此刻，侦察兵染血的衣襟上还沾着草屑，他急促的喘息里混着铁锈味，分明在说：那被封印的恶，醒了。

“幽影！“他反手攥住昊天锤的锤柄，冥界符文在掌心烫出红痕。

前暗夜之主的将领正用拇指抹过剑锋，闻言剑鞘“咔“地磕在大腿上，抬头时眼底的寒芒比剑刃更利。

唐冥瞥见他耳后新添的刀疤，那是三日前夜袭战里替自己挡下的伤——这或许就是幽影肯留在营中的原因？

但此刻没空细想，“带弩手回营，启动第三层防御魂导器，记住，先开地火阵。“

幽影的剑“唰“地收进鞘中，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戳进耳膜。

他拽过侦察兵的马缰绳时，那匹已经脱力的战马发出哀鸣，却被他掌心腾起的暗雾安抚下来——这是暗夜之主一脉控制魂兽的秘术？

唐冥来不及追问，幽影已经翻身上马，带起的风卷走他半片衣角，只留下腰间那柄镶嵌着幽蓝宝石的匕首，在晨光里晃了晃就没入尘烟。

“神圣守护者。“唐冥转头看向身侧的金色身影。

对方的战纹正随着呼吸起伏，像活过来的光。

男人没说话，只是将手掌按在唐冥肩背，一股温暖的魂力顺着衣料渗进来——这是联盟的默契，无需多言的支持。

唐冥喉头动了动，想起三日前庆功宴上，这个总板着脸的守护者曾偷偷往他酒碗里加了蜂蜜，说“年轻人该喝甜些“。

此刻那双手掌的温度，比任何誓言都更踏实。

山脚下突然传来银甲轻响。

唐冥低头，看见银月不知何时已走到坡半腰，她的银色战靴碾过碎石，甲片间露出的一截手腕泛着珍珠白，却在晨雾里显得有些发青。“需要我帮忙吗？“她的声音像浸过冰的玉，可眼底跳动的光让唐冥想起星月城的占星师——那些能看透星轨的人，眼里总带着这种灼烧般的坚定。

“先去嘹望塔。“唐冥拽着侦察兵的胳膊往坡顶跑，靴底在岩石上擦出火星。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一下比一下急。

三天前的胜利夜突然在眼前闪回：篝火被阴风吹得歪倒，胡列娜的狐狸尾巴扫过他手背时还带着体温，现在想来，那风里分明裹着焦糊味——原来不是庆功酒喝多了头晕，是黑暗在舔舐边界。

嘹望塔的木梯在脚下吱呀作响。

唐冥把侦察兵推上平台，自己反手抽出昊天锤撑住身体。

极目远眺，东南方的尘土已经连成灰黄的墙，马蹄声震得木栏嗡嗡发抖。

最先撞进视线的是那面黑底金纹旗，旗面翻卷时，金纹竟像活了般扭曲，真如一团烧不尽的火。

紧随其后的是铠甲——不是普通的精铁，每片甲叶边缘都泛着暗红，像被血淬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将军！“嘹望手的声音带着颤，“前锋有三百重骑兵，后面跟着......至少两千步兵！“他的手指在发抖，指向敌军中央那匹黑色战马。

马上的人穿着纯黑重甲，头盔上的火焰翎羽足有半人高，最诡异的是他的护心镜——那不是金属，是块暗红色晶体，里面隐约能看见蜷缩的人影，正随着战马的颠簸张牙舞爪。

唐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昊天锤在掌心发烫，这是遇到强敌时武魂的本能反应。

神圣守护者突然上前半步，战纹从手臂蔓延到脖颈，在两人之间形成半透明的光盾——这是预警。

黑甲骑兵的前锋已经停在三百步外，马蹄扬起的尘土里，那面妖异的旗帜缓缓垂下，露出骑在最前的黑甲男子。

“唐冥？“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的瞳孔是少见的赤红色，眼尾有三道焦黑的印记，像被火烙过。

说话时，他的嘴角咧得太大，露出森白的牙齿，“久仰大名。

我是黑炎，暗影帝国左将军。“

“暗影帝国？“唐冥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余光瞥见神圣守护者的战纹突然变深——那是警惕的信号。

三天前情报里还没有这个帝国，显然对方蛰伏已久。

黑炎的笑声像刮过铁板，“别装糊涂，你们毁了暗夜之主的老巢，断了我们的补给线。“他的手指划过护心镜上的晶体，里面的人影突然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现在，该我们讨利息了。“

唐冥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天前打扫战场时，在暗夜之主密室里发现的半块令牌，刻着与黑炎护心镜相同的纹路——原来暗夜之主只是棋子。“你们要什么？“他强迫自己声音平稳，余光扫过己方营地：幽影的弩手已经在营墙后列阵，地火阵的青烟正从地底渗出；神圣守护者的光盾开始流转，随时可以启动防御。

“要什么？“黑炎突然策马上前，战马的铁蹄在地上砸出深坑。

他的脸几乎贴到光盾上，赤瞳里跳动着癫狂的光，“要这天下的魂火！

要所有不服者在火里哭嚎！

而你......“他的手指隔着光盾点向唐冥，“是最后一块绊脚石。“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来一缕焦糊味。

唐冥这才注意到，黑炎的铠甲缝隙里正往外渗黑烟，那烟沾到草叶上，草叶立刻蜷曲成灰。

银月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银甲上的星纹在晨雾里明明灭灭。

她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是深渊裂隙的气息。

我之前没说完——三个月前，占星师看到的不只是星轨扭曲，还有......“

“当啷“一声。

银月的剑突然出鞘三寸，清越的剑鸣盖过了马蹄声。

黑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的护心镜晶体剧烈震颤，里面的人影疯狂拍打，像要破晶而出。

唐冥转头，看见银月的眼睛里映着星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亮，“唐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穿透了所有喧嚣，“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能劈开黑暗的那把剑。“

黑炎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长嘶声里带着兽类的恐惧。

唐冥感觉有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却在这时握住了昊天锤。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响的战鼓，一下比一下清晰。

银月的剑完全出鞘了，那光太亮，刺得他眯起眼，却在余光里看见黑炎的手按上了腰间的火纹刀柄——

一场火与光的碰撞，即将撕裂这黎明前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