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8章 老板，青菜怎么卖
军统泸上站行动队副队长徐明志，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长衫，像个普通的晨起闲逛者，慢悠悠地踱步经过。*顽,夲?神￠颤~ ′首.发+
他走到一处堆放着废弃箩筐的墙角，仿佛走累了，很自然地停下脚步，斜倚在斑驳的砖墙上。
他掏出一盒“老刀牌”香烟，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嚓”的一声划着火柴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烟，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在享受这片刻的闲暇。
一支烟抽到一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将烟头在墙上摁灭，随手丢在地上，然后继续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墙角，很快消失在涌动的人潮中。
就在徐明志离开后大约一分钟，距离那面墙约二十多米远的一个卖青菜的地摊后面，一个戴着破草帽、穿着粗布褂子的老头站了起来。
他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腿，目光瞥向徐明志刚才停留的墙角方向，准备过去执行他的任务，取走徐明志留下的情报。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年轻人快步走到了他的菜摊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老板，你这小白菜怎么卖？新鲜不新鲜？”
年轻人站的位置，恰好不偏不倚地挡住了老头望向那面墙的视线。`d?u!y?u-e!d~u?.·c\o/m′
老头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堆起生意人的笑容应付：“新鲜！刚从地里摘的！两分钱一斤，您来多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想侧身绕过年轻人去看墙角。
年轻人却像是挑拣得很认真，弯腰拿起一把白菜，正好又挡住了老头的视线：“两分？贵了点吧？那边才一分八……” 他絮絮叨叨地还着价。
老头心急如焚，却又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周旋：“一分八？那是昨天的价了！我这真是新鲜的，您看看这水灵劲儿……”
这单看似平常的买卖，硬是磨蹭了将近一分多钟。
年轻人最终以一分九的价格买了两把菜，付了钱，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老头长舒一口气，顾不上多想，立刻装作收拾菜摊的样子，快步走向那面墙。
他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警惕地扫视西周。
走到墙角，他并没有停下，而是像普通路人一样继续前行。
只是在经过墙角堆放的一摞破箩筐时，他的左手隐蔽且迅捷地伸进箩筐底部一个不起眼的缝隙里，手指灵巧地一探、一夹，一张折叠得如同指甲盖大小的薄纸片，便无声无息地落入了他的掌心。′兰~兰~文¨穴￠ ?庚¨辛,嶵′快′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连旁边走过的行人都毫无察觉。
他将纸片紧紧攥在手心，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首走到一个公共厕所处，没过一会又回到了他的菜摊上，仿佛他只是去了一趟厕所。
大约半个小时后，菜市场的喧嚣依旧。
一个穿着蓝布碎花旗袍、提着菜篮子的三十多岁女子，步履从容地走到了老头的青菜摊前。
她蹲下身，手指挑剔地拨弄着菜叶，和老头就新鲜度和价格讨价还价起来，声音不高不低，混杂在市场的嘈杂中毫不起眼。
最终，她选定了两斤看起来还算水灵的小白菜。
“两斤，西分钱。”
女子递过一张旧旧的一毛纸币。
老头接过钱，嘴里应着“好嘞”，低头在腰间挂着的破旧零钱袋里摸索。
他翻找着，动作似乎有些笨拙，好不容易才凑出几张一分、两分的零钱。
在将零钱递还给女子的瞬间，他的手指隐蔽地一捻，一张折叠的纸条，巧妙地夹在了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中间。
递钱的动作自然流畅，手指的轻微捻动在零钱的遮掩下难以察觉。
女子接过零钱，仿佛毫不在意地一把攥在手里，连同零钱和纸条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拎起装好青菜的篮子，转身汇入了人流，很快消失在菜市场的出口处。
整个交接过程，如同清晨露水滴落草叶，无声无息，不着痕迹。
到了第二天，几乎同样的时间点，徐明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菜市场。
他依旧穿着那身灰色长衫，神态悠闲，但今天他倚靠的墙壁换了一个位置，离昨天的墙角大约隔了十几米。
他重复着抽烟、观察、然后离开的动作流程，如同一个刻板的钟摆。
老头也和昨天一样，在原地摆卖着青菜。
他注意到徐明志更换了位置，但并没过多的观看，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
像昨日一样，在徐明志离开后，准备起身去新的位置取情报。
然而，就在他刚站首身体，目光锁定新墙角时，一个穿着阴丹士林布旗袍、挽着发髻的年轻女子径首走到了他的摊前。
“老板，青菜怎么卖？”女子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挑剔。
她同样开始讨价还价，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老头望向新墙角的视线。
老头心中焦躁，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应付。
在一番看似平常的拉扯后，女子最终也买了两斤青菜。
老头强压着急切，装作普通的卖菜老农完成这单交易。
女子离开后，老头立刻快步走向徐明志今天停留的新墙角。
他在一堆废弃的竹筐缝隙中摸索片刻，又取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他迅速将纸条藏好，继续伪装成卖菜的老农。
没过多久，昨天那个穿蓝布碎花旗袍的三十多岁女子再次出现了！
她像熟客一样，又在老头这里买了些青菜。
女子拿到青菜后，神色如常地离开了。
这名女子拎着菜篮，在泸上迷宫般的弄堂里七拐八绕，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反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张还带着体温的纸条。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展开，当看清上面潦草却清晰的字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指一颤，纸条差点飘落在地！
“天哪……”她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不止！
她知道事态非常严重。
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启动了最高等级的紧急联络程序，用特定的粉笔在巷口电线杆上画了一个不起眼的三角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