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傅云倾好容易才平静下来。


“风青岚所图太多,成了堆的账目,若想一处都没问题,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二公子上值,兴许是担心自己会被牵扯进去,特意以熟悉账目为名,细细查看过,这才抄来这一份。”


孙寒英仰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重又将她拉进怀里,好一阵冲动,傅云倾也只能应着。


直到一刻钟左右以后,孙寒英才幽幽坐起来:“我那二弟,还有这脑子?”


傅云倾竭力爬起来,靠在他臂下,翻开账目,找到一处有问题的地方,轻喘着,小声道:“比如这里,新营设立,所需的人力物力耗费如何,就没有交代清楚,总帐比分账多了十几万两银子。


还有这里,同一年收购的军服,每一件比往常贵了好几倍,若我没记错,算上冬服,一个士兵所用的军服,所有耗资应该不过一两银子,这里仅仅添了两件长袜,一幅绑腿布,就多要了二两银子,实在匪夷所思·····”


“你想说什么?”


孙寒英看着一反常态的妻子,歪着脑袋问。


“我粗算过,这本账目里,能匀出来的多余部分,大概近三十多万两银子,王爷不是想让沈家人帮你么?沈轻尘······”


孙寒英摇了摇头:“风青岚一案之所以能被朝廷知晓,就是沈轻尘力排众议上的奏,现在风青岚死了,风老爷子就等着杀他给儿子报仇,宫里那位不可能想不到;再者,监察院又无需插手营中之事,无论怎么想,这笔账都落不到他头上,换个法子吧。”


傅云倾放下账本:“王爷可还记得风青岚的姐夫柳常海的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


“领兵有功,圣上亲封,还能······你是说,沈轻尘曾弹劾过他的事?”


傅云倾:“不错,圣上第一次提出要封柳常海,沈轻尘却因一士兵枉死阵前一事,弹劾柳常海滥杀无辜,德行有亏,不足为用,但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竟又改了口,说自己调查失误,冤枉了柳常海,自请罚俸三个月······”


“你是说······爱妃,你可真是我的智多星。”方才愁云惨淡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孙寒英狠狠亲了她一口:“总归风青岚已经死了,只要柳常海能帮我们,沈家人自不必说,拿下沈轻尘那个狗东西,便指日可待了。”


傅云倾紧靠在他怀里:“王爷觉得受用就好,也不枉妾身担心了一整日,又哄着二公子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看。”


孙寒英一愣,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捞起来:“孙少钦敢为难你?”


傅云倾:“不算为难,只是······”


“只是什么?”


听他似乎真生了气,傅云倾才道:“只是二公子还小,不明白他今日有的,都是王爷的恩赐,虽也算诚心,可总是要先随了自己的意,才肯帮咱们。不过,往后有了这账本,他也不敢不听咱们的了。”


见她还算成竹在胸,孙寒英才放下心来,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日后有事我来同他说。”


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侧过身也不看她。


傅云倾则在细细品味着他方才显露出的片刻慌张与在意,心里有根弦被触动,便不愿破坏当下的心境,也不再说话。


身上早已疲累不堪,她都快要眯着眼睛睡下了,谁料孙寒英又俯下身来,一只手游走在她右肩······


“王爷,快歇息吧,今日·····呃!”


傅云倾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面色潮红并未褪去,此刻又添了一份惊慌,可眼下的嘤嘤声里,却只有痛苦,没有欢愉。


“王爷,你做什么?”


孙寒英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竟是死咬着牙。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任凭身下的人再柔软多情,身体里有再多的情欲也盖不住他此刻的恨意。


傅云倾自以为最明白他的为人,却并不知是哪一句话惹怒了他,双手紧握住他的腕,哀求地望着他。


“本王是喜欢你的聪明,可聪明太过,本王就不喜欢了。你让孙少钦去找风青岚,又让风青岚跟我开口,将他安排到了库部司,就算你有意帮我,可也要有个度。


别怪我没提醒你,往后你胆敢再背着我自作聪明,做这样的决断,本王可就留不得你了。”


傅云倾才明白是自己让他感受到了危险,让他开始戒备,又想起他方才没变脸前的软言温语,两相比较,便觉心里委屈极了。


宫里宫外辗转多年,她在外人面前,自是一副端庄持重的稳重模样,可很多时候,身为女子,她也希望这世上能有个地方,成为她庇护,成为她的退路。


与孙寒英成亲后的这些天里,也不知是不是被情爱之事冲昏了头脑,她竟也渐渐交付出了一点真心,痴望着能一步步成为与他风雨同舟的那个人。


可他这几句话,像是一声声哀鸣的丧钟,敲醒了昏昏欲醉的那颗心。


原来娘娘说的没错,男人口中所说的情爱,永远都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对江南笙说的话,她说过自己选择孙寒英,是为了要驯服他······她当然有办法驯服,只是沉醉之中,她竟有些难以置信地淡忘了些什么·····


是以,她坠下两滴泪来,也不再挣扎,闭上了双目。


果然,孙寒英见到她滚落的泪珠,微微一怔,松开了手,顺着她的身形,侧身靠紧了她。


这张脸,他就算闭上眼,也能在心里描摹出她所有的表情,可唯独,他似乎还没见过她哭的样子。


原来她伤心时,竟然也这样好看。


忽而,他心里又一怔。


她现在,这是在伤心?


指尖探上她的红唇,又缓缓滑上她的眼角,眼见又有一珠泪,他凑过去,吻了下来:“难过了?”


他的呼吸就在耳侧,傅云倾再睁开眼,眼底布满血色。


他捧起她的脸,又亲了一下:“这样可好些。”


傅云倾听了这话,竟哭得更凶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是幸福还是难过,只是觉得心里有一汪池水,唯有痛哭一场,才能消解干净。


“王·····王爷若真厌了妾身,妾身以后不会再插手府里的事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方才是我鲁莽了。”


傅云倾哽咽着:“那日老夫人叫妾身过去,说你年少时没能得到她的照顾,又说你们兄弟俩的脾气也并不十分对付。


王爷素日虽不常去那边,但也经常问起老夫人和二公子,妾身便想王爷只是有碍于面子,并非真的不关心,便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替你尽尽孝。


为妻者,能为丈夫做的,也不过这些小事,方才妾身还以为王爷也是满意的,却不曾想,王爷竟如此忌惮妾身,是妾身人微言轻,不知所谓,唐突了王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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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再也不会了······”


孙寒英许久都没说话,等傅云倾抬眼去看,他便一把将她扣在了怀里:“别哭,以后不准你再哭。”


傅云倾侧过身,将整张脸都贴在他的胸前,耳边只剩下一声又一声强有力的心跳。


······


长乐侯府南院,南笙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浑身酸痛。


因长时间骑马,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又僵又硬,时刻都紧绷着,花楹正要给她摁一摁,松软一下筋骨,谁料手指刚碰到腿上,南笙便疼得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缓过来。


尤其是下台阶时,大腿都要抖成筛子了。


偏又这时,邱香正带着阿蛮在院儿里玩,阿蛮见到她,竟一时兴起朝着她奔了过来。


“别,阿蛮,别过来,你别过来。”


小孩子哪儿看得懂她的脸色,还以为是在跟自己玩儿,咯咯笑着,等南笙已经倒在地上,他还要扑到她身上继续玩。


“别动。”


一袭黑影不知何时立在身前,冷厉的语气叫人心下一凛,忍不住止住当下的动作看他。


“过去!”


沈轻尘居高临下,朝着那孩子一扭头,示意他去找邱香。


小孩子吓住了,也不知道哭,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紧张到扣自己的小手,一点点往边上挪。


同样是受尽冷眼的人,南笙心里滑过一丝酸楚,挣扎着被花楹扶起,牵起阿蛮:“阿蛮在跟我玩儿,侯爷怎么过来了?”


“有件东西没来得及给你。”


他也不看孩子,递过来个盒子,里面是件极少见的一款璎珞,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年头了。


“这次多亏你,救了我一命。”


南笙听说是用来道谢的,也就坦然受了。


“不必急着谢我,以你我这样的身份,想要一劳永逸,永远不伤筋不动骨,不被任何事牵扯,显然不可能了,往后的路,只怕比这次还要凶险,还要难过。


侯爷若想谢我,那就请日后多顾念我几分,我便已感激不尽了。”


沈轻尘的眼神,终于落到了孩子身上。


南笙:“阿蛮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读书习字的年纪,我想着侯爷若有空,早日给他寻个先生······”


“殿下。”沈轻尘意外地打断了她:“不着急······”


南笙端详片刻,也实在看不出什么:“也好,侯爷拿主意。”


沈轻尘刚走没多久,邱香看了眼花楹跟前的阿蛮,不声不响跟着沈轻尘出去了,南笙心里狐疑,一转头,却见花楹对着邱香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是怎么了,她惹你了?”


花楹撇嘴:“这姑娘不安分,是她把殿下出门的事暗地里说给侯爷的,奴婢跟她理论过,她竟说自己来这院儿里,就是为了伺候侯爷,说的那叫一个义正严辞。


殿下,你说,侯爷知道邱香过来伺候孩子,存的是这个心思吗?又或者,他是故意点了这丫鬟来······毕竟······毕竟殿下你跟他,做不了夫妻该做的事,那侯爷要是·······”


“花楹。”


南笙想尽早结束这话题。


“侯爷想找谁,那是他的事,哪怕他真去外面宿在秦楼楚馆,夜夜笙歌,只要不会害我丢了性命,那都是他的自由,记住了,往后邱香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跟那边暗通款曲,咱们只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