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使团若出事,纪家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
身后传来纪婉婷撕心裂肺的哭嚎,夹杂着石头砸地的声响。′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纪朝颜脚步未停,撒泼打滚与她无关。
转角处,她瞟了一眼纪婉婷还坐在原地,却不再哭喊,只是阴恻恻地盯着她远去的方向。
西目相对的瞬间,小女孩竟勾起一个诡异的笑,用口型比了三个字——你等着。
*
金漆宫门缓缓开启,三国使团的车驾依次停驻。太子立于阶前,目光扫过使臣手中各色鲜花,微微一怔。
荷花、栀子花、茉莉花、石榴花皆是集市上售卖的花。
太子身侧黑影微动,侍卫月影悄声近前,低语几句。
他眉梢轻挑,眼底掠过一丝讶然,“小云大人这机变之才,当真令人叹服!”
月影垂首,“小云大人命人备了花礼,道是待客以诚,更需待民以仁。”
太子轻笑,指尖在袖中摩挲过一枚玉扣,“以花为礼,既悦远客,又解了困局,她这一手倒是两全其美。”
使团入宫后,朱红宫门再度闭合。
太子转身时,二皇子提醒道,“皇兄,西域使团将至。”
“走吧,还有西域使团要接。”太子玄色蟒袍掠过青石阶。
接完一波还有一波。_k?a.n?s_h`u,p¨u\.*c~o·m¨
此时,御书房内。
“荒唐!”
兴元帝将密折重重掷在御案上,惊得殿内烛火都为之一颤,“姐妹之间的小性子,竟敢闹到使团跟前?这是要拿国事当儿戏吗?”
皇帝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听着转述,心里那个震撼的呀。
谁能想得到因为妒忌之心,把亲姐往死里整。
许公公连忙躬身递上茶盏,“陛下息怒,所幸小云大人处置得当,以百花相赠,倒让使团觉得别有意趣。”
“哼!”兴元帝接过茶盏却不饮,指节在案上叩出沉闷的声响,“纪怀山这个侍郎是怎么当的?连自家后院都管束不住!”
殿内侍立的宫人们纷纷屏息垂首,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兴元帝突然冷笑一声,“传朕口谕,既然纪卿不会管教女儿,就让尚仪局的嬷嬷去好好教教他家二姑娘规矩。什么时候学会‘恭谨守礼’西个字,什么时候再出府门!”
哼,让她知道什么叫礼不可废!
许公公小心提醒,“陛下,纪大人毕竟是……”
“正是念及他是老臣,朕才只是派人教导。”兴元帝目光如电,“若是换了旁人,此刻早该在刑部大牢反省了!”
这不是胡闹,这是什么?
许公公刚记完口谕,就听见皇帝突然啧了一声。¢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朕是真没看出来孙家那个小兔崽子竟然脑子不好!小时候还知道知恩图报,长大了就开始嫌弃人家腿疾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小时候了。”
兴元帝还想了下那个孙皓长什么样子来着,浓眉大眼、高挺鼻梁和立体骨相,兼具少年感与成熟气质?,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忠厚老实之人。
没想到这个孙皓长得挺老实的,行为上面愣是一点都不沾边。
许公公熟练地递上瓜子,“陛下说得对,是孙小公爷忘本。”
兴元帝嗑着瓜子吐槽,“就孙皓那个白眼狼!当年要不是纪家丫头救了他,他现在坟头草都三丈高了!现在嫌人家腿脚不好?早干嘛去了?当年指天发誓要报恩的是谁?”
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许公公憋着笑,“这事儿确实不地道,老奴听说孙小公爷最近在军营里身边还跟了一位姑娘,估摸着就是那假神医之女。”
兴元帝冷笑一声,“什么玩意儿?为了个江湖骗子,放弃纪家那丫头,纪怀山也是老了,糊涂了,救人的是大女儿却让小女儿受益。”
许公公躬身低声道,“陛下圣明。老奴听闻那孙小公爷近来愈发荒唐,竟在军营里公然带着那假神医之女招摇过市呢!”
兴元帝把瓜子壳一扔,“就他那副德行,要不是看在应国公的面子上,朕早就……”
许公公眼珠一转,弓着腰接道,“早就把他扔进护城河喂王八了!”
突然想起那孙皓跟着去了边境,“哎呦您瞧老奴这记性,那小子现在正在北境军营里躲着呢,怕是想拖到纪大小姐先退亲。”
兴元帝把茶盏重重一搁,发出“咚”的一声响,“躲?朕倒要看看,这龟孙子能缩在北境当多久的缩头王八!他连纪家丫头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
许公公立即会意,顺着话说道,“陛下说的是。”
皇帝冷哼一声,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传朕口谕,让北境守将好生‘历练’孙皓。既是要历练,就让他历练个够!听说北境大营的马粪还没人扫?”
这样的人就只配去扫马粪!
许公公憋着笑应道,“老奴这就去办。不过……”
他偷瞄了眼皇帝脸色,“若是纪大小姐那边先提了退亲……”
“她不会
,那丫头若是真不想要了,顶多是当块馊点心丢给她妹妹。”兴元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那丫头可比孙皓有骨气多了。”
许公公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兴元帝之前见过纪朝颜几面,对她不卑不亢的气度印象颇深。
殿外当值的龙卫憋笑憋得首抖。
*
纪府正厅。
纪朝颜端坐在紫檀圈椅上,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她垂眸时额前碎影轻颤,像寒潭上最后一片不肯沉底的叶,连影子都带着孤绝的弧度。
“糊涂!”
纪老夫人手中佛珠啪的一声砸在案几上,“使团若出事,我们纪家九族的脑袋都不够砍!”
怎么敢的呀?!
纪父脸色铁青,一把拽过躲在屏风后的纪婉婷,“跪下!”
“我又不是故意的!”纪婉婷挣开父亲的手,杏眼里噙着泪,“再说了姐姐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
纪婉婷踉跄着撞向桌角黄花梨桌角,腰间玉佩“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她惶然抬头,祖母手中转动的佛珠未停半刻,檀木珠子在苍老指间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父亲正低头整理袖口织金蟒纹,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母亲倒是望了过来,可那眼神像在瞧一件打碎的瓷器,只剩可惜料子钱的冷漠。
桌角雕着的瑞兽硌在她腰际,那处前日才被夸赞盈盈一握的软肉,此刻疼得发颤。
可满屋子最疼的,竟是昨日还搂着她心肝肉儿叫的亲人,此刻齐齐戴上的这张比生铁还冷硬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