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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碰,火就牵连着烧到了她的指尖。阮眠第一反应是甩掉,但一弹指,那火苗就从指甲盖里钻进了脉搏,顺着血液从指尖一路攀升到了心尖。


她怎么也开始冒汗……一定是喝了口酒的缘故。


可是,霜风一过,肌肤上刚浸出的细汗又一凉,紧密地贴在她的皮肤上。外冷内热,犹如冰火两重天。


程澈不经意贴了一下她的手背,触感冰凉,他低声问她:“冷?”


说着,他后撤一步挪到了她的身后,少年的衬衣被风鼓起,夜风趁机抚上了他的脊背。少年的脊背挺括,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地起伏着,蓄满了力量,像一张拉紧的弓。


瘦削的肩骨不窄,他的影子将阮眠的影子整个圈进怀中,挡住了大部分的冷风。


他与她的身距算不得安全,两人的身体间隔不到一拳。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少女白皙的颈脖上,缕缕纤细的碎发散在颈子上,若隐若现,颇有引诱的意味。


程澈又缓缓将黏腻的眸光从她的颈肩铺到她的耳下。她的耳朵薄得透光,泛着橘红色的光,小巧可人,像猫耳朵一样,让人想忍不住拨弄一下。


他的确也是毫无意识地抬起了手,只是久久没落下,她却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他。


程澈意犹未尽地蜷起指尖,指缝里露着风,缓缓插进裤兜里。他就这样有恃无恐地垂眸盯着她,眉宇微动,等着她先开口。


他的目光旖旎又暧昧,明目张胆地照进阮眠眸中,她不由得方寸大乱。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怎么被他一盯,又开始发虚了。


阮眠犹豫半刻,又心理建设半天,终于下定了赴死的决心,开始试探:“程澈,我是不是很差啊?成绩一般,长得一般,性格又内向,你说会有人喜欢我吗?”


一口气说完的瞬间,阮眠后悔了,真是酒壮怂人胆,酒气一过就像乌龟一样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少女的眼瞳里水光泛滥,就这样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程澈竟也一时失神。


直到阮眠扭过头,又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时,他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


她怎么会这样想?在他看来她哪儿哪儿都好。她外在看来静如处子,实则内在又是动如脱兔。她有勇有谋,临危不惧,光是这两点融合在她身上,就已经极具魅力了。


良久,阮眠听清身后人的回答:“你很好。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但如果他的优点掩过了他的缺点,那他就已经很招人喜欢了。你看不清自己,我能看得清你。”


他说的这些,都在阮眠的意料之中。这样官方的安慰人的方式,她自己也会。可是,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她想要的是他的看法。


或者说,她想知道的是他的心意。


女孩低头看着脚尖,走地慢吞吞的,有意无意地踢了几颗石子,又问:“那你呢?”想了想,她又补充问:“你们怎么看我?”


程澈对此避而不答,转头说起前几周的事,“阮眠,你还记得前几周,有人来问你拍照片的事么?”


阮眠点头:“嗯。”她没什么精力去思考这些事儿,这些和她关系不大的事儿。


程澈又说:“还有前几天晚上,他又来问你生日。”


阮眠有些诧异,但还是继续点头。难道当时程澈也在她身边听着?她一心扑在数学题上,没注意身边都有谁,只能姑且认为这是巧合。


身后人叹了口气,低声告诉她真相:“有人喜欢你,阮眠。你不用怀疑关于自己的任何事,只要是你,你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那里,就有人会用尽办法,想得到你的青睐。”


“啊?”阮眠迟疑半刻,才理清楚程澈的话。她只当那人是为了逗女生玩来消遣,没想到是因为有人喜欢她。


阮眠的心怦怦地跳着,有些惊喜。在初中的时候,她常年是班里的第一名,初中毕业的时候有几个男生跟她告白,她可以理解为因为她成绩好所以他们喜欢她。


到了高中,她也不是第一名,也不是最漂亮最开朗的那个,她想不出任何被喜欢的理由。


被人喜欢只能说明她不是那样差,可被喜欢也会让她十分困惑的。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某个角落,就会有人偷偷地窥视着她,她一旦做出某些不好的举动,就会破坏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到那时,那人会明白,她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值得被喜欢的一个人。


她就像一个被摆在展览馆中的水蜜桃,外表整洁大方,实则核上却是密密麻麻的褶子,一旦被人剖解出来,她就会无地自容。


虫鸣声断断续续,行人也寥寥无几,二人一旦不说话,就会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


眼看着就到了她家住的小区,离别的愁绪连同着酒劲儿一齐作用到大脑皮层,不知是受哪些激素的影响,程澈突然就想趁着这次谈论的话题问出他困扰已久的问题。


他转身拦在了阮眠前头,神色坦然地问她:“阮眠,你看,有人那么喜欢你,如果他跟你告白,你会答应吗?”


程澈这人真的极其狡猾,每次要互换真心了,他就会躲到阴影底下。


阮眠看不清他的眸色,也认不清他现在是何种情绪。既然他躲着,那她也没必要直视他。


阮眠垂下眼帘,尽量将自己的情绪遮蔽住,告诉他:“我不想早恋。而且到底有没有人喜欢我还不一定,喜欢也不一定会来跟我表白,来跟我表白我也不一定会喜欢上对方。”


所以,她冷静地分析:“由此可见,我能明确的就只有,我不会早恋。就算上述条件均满足,我也不会早恋。”


一阵风过,程澈头顶的树叶摇动着,光影从缝隙中劈下来,落在他的眼中,只是他究竟是欣喜还是苦涩,没人看得懂。


程澈唇角勾起一抹笑,只当认可她的答案。


两人分别时,他才突然想起,“阮眠,中秋节快乐!”


阮眠礼尚往来地回了句:“也祝你中秋节快乐!”


她站在楼道口,看着少年沐在月光下,朝她挥手笑道:“今天的月亮很好看,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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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套话的?大概是当天夜里在回忆起自己的动机时,突然发现自己想知道的似乎被程澈当场掉了个包。


而且,她怎么记得,晚上她到家的时候月亮已经西沉下去,被厚密的乌云掩住了,哪里来的月亮很好看?


所以,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不知道程澈喜不喜欢她,反倒是知道喜欢她的另有其人。


与其说是她不想被人喜欢,不如说是她不想被人窥视。


因为在课间,她总会觉得有一个炽热的眼神一直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偷偷视奸她,但每当她扭头环视一圈教室,又会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于是,国庆节过后,阮眠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势必要从班里男生中把他给揪出来,然后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会喜欢他的,让他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这段时间,苏晓总爱往她们这团跑,一到课间,她就笑眯眯地过来和几个女生聊八卦。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热衷于来阮眠这边玩,这缘由还得落到她说的八卦上。


这不,吃完晚饭还没到上课时间,她又过来了。


沈思悦见她过来,又打趣笑道:“怎么?自己的闺蜜和野男人跑了就只能来找我们这些红颜知己谈心啦?”


闺蜜指的是温南星,至于野男人,阮眠也不认识,听说是别班的男生。温南星和他是发小,经常在一起玩。


今年暑假,那男的跟温南星告白了,但温南星以学习更重要拒绝了他。可是,中秋节放假,那男的又搞了一出浪漫的表白,温南星被当场拿下。


苏晓哭丧着脸,半蹲着趴在徐佳桌上:“还有没有天理啊,自从她谈恋爱后,就天天跟那个男的在一起,直接把我这个好闺蜜抛之脑后了!”


徐佳安慰她:“哎呀没事没事,你实在觉得寂寞难耐就跟我们一起呗!”


大抵是没安慰到点上,苏晓仍然哭唧唧地:“这对狗男女啊,真是辜负我的真心啊!哪天我要是气急了我就去教务处举报他俩!”


当然,一整段都是气话。


不过,说到这里,沈思悦突然问起:“那他俩吃饭放学都走一起,真的不会有人怀疑吗?”


要知道上一对被抓到早恋的情侣可是处以全校通报批评并录入档案的。


苏晓摇头:“不知道,反正我每次见着他俩都是并肩走在一起。不过,只要举止不是很亲密应该也不会被抓到吧?”


徐佳耸耸肩:“谁知道呢?祝他们好运吧。”


其实,阮眠还挺喜欢苏晓过来讲八卦的,因她刚好可以装作是在听八卦,然后视线飘忽四处扫荡一下,不动声色地找寻程澈所说的那个人。


这不,她刚晃了一眼,突然从玻璃窗的反光里捕捉到一丝异常。


她端起杯子,假装侧头喝水,实则余光已经开始搜寻那道目光的主人。


她悠悠然将点定在了玻璃窗上,随后又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角度,打算趁人不备扭头抓他。谁知,视线延长线的尽头,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