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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愤恨地踢了脚桌角,揽上祁明的肩,跟了上去。


几人在教室里面耽搁了一小会儿,放学高峰期已经结束了。学校里面没几个人影,路过池塘时,还能听见几声稀疏的蛙鸣。


孤寂的灯光照在地上,几个人撞进了这抹昏黄,高低参差不齐,有人摇头晃脑,好不青春。


程澈踩着女孩们的影子,用她们能听见的音量告诉她们:“喂,你们别听祁明这家伙的,我根本没那么严重。”


祁明瞥他一眼,推开他的胳膊去找前面俩人评理,“啧啧啧,你们瞧,不知轻重说的就是程澈这种。”


“我看也是。”徐佳继续添油加醋,虽然在和祁明刚认识时俩人不太对付,但现在他俩可是彻底统一战线了。


程澈也几步跟上去,紧着阮眠的肩膀贴了上去,在几人笑闹声中解释:“我是摔断了腿,但是其实一个月就长好了,后面只是为了躲那个女生,才说需要休养三个月的。”


真的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哎别管他。”祁明懒得理他,又想起足球赛的事儿,他知道她们都在其中,便问:“对了,你们会踢足球吗?”


阮眠和徐佳双双摇头,“不会。”


“啧。”祁明挠了挠头脑勺,向她们提出邀请:“我和程澈都会,要不然周末出来练练?”


虽然他平时没什么班级荣誉感,对班里的事情也几乎漠不关心,但是他和程澈都还挺擅长踢足球的,看在和她俩比较熟的份上,也可以顺带教她们一些足球常识。


俩女孩有点犹豫,因为下下周就考试了,在球赛和成绩面前,当然是成绩更重要。


程澈当然知道她们在犹豫什么,便很知心道:“下周第一场比赛只是预热嘛,等第一次月考结束,周末有时间了再说呗!”


阮眠和徐佳频频点头:“对啊,等考完试再说。”


说到考试,祁明又想起了自己苦逼的数学,于是和几人达成共识,“好,就考试后吧,哎我那数学我得再多刷两套题补补。”


几人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门口。祁明的家和他们三个是相反的地方,跟他们几个洒脱地说了再见就朝反方向走了,而阮眠徐佳和程澈也自然而然地一路同行。


徐佳有点烦他,他一路跟着,想说点八卦都得把他防着。但人家可是有据可依的,谁让他们回家路线几乎重合呢!


上了公交车,徐佳特意把阮眠拉到车尾上坐着。程澈没跟过来,就立在后车门处,身姿妖娆地拉着扶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


呃,徐佳白他一眼。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她这个班长还在这里呢程澈能不能收敛一点!


不过,她没搭理他。离开了学校,她也该下班了。


车里人不多,全是一中的学生。放学回家同行的人占多数,大多都坐在一起,低声谈笑着。


徐佳是从来不缺话题的,除了聊学校里的事儿,她也聊外校的人。


“诶,眠眠,你还记得上次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那个陈烨吗?”


阮眠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听周景川说,他也报名参加了足球比赛诶!”徐佳双手搭在胸前,做出一副独属于少女的憧憬姿势,又说:“他那么高,长得又那么好看,踢足球一定帅呆了!说不定我们可以碰上他啊!”


阮眠皱眉,抬手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下,疑惑道:“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这么快就把谢思淼抛之脑后了?”


不过她也确实好久没听徐佳说起谢思淼了。


一提到谢思淼,徐佳瞬间泄气,她耷拉着眼皮摇头,装出一副哭腔:“他那样的高岭之花,我实在是够不着啊!”


阮眠哭笑不得,她掐了一把徐佳的脸,问:“所以你又喜欢陈烨啦?”


“哎不是,眠眠你没懂我的意思。”徐佳又从阴霾中跳了出来,她端正地坐着,拉着阮眠的手,瞥了眼程澈,试探性地问她:“你觉得,陈烨和程澈……到底谁更好看啊?”


陈烨和程澈……阮眠听这徐佳说出来才突然惊觉,这俩人姓氏这么像,名字怎么又恰恰相反!一个火字旁,一个水字旁,她莫名感觉,这两人要是见面了肯定是水火不相容的。


不过,陈烨在她的印象中斯文儒雅,应该是不会和程澈这种小学鸡计较的。


“唔,要说谁更好看,确实挺难区分的。”阮眠靠在椅背上,偷偷瞄了程澈一眼,他一手搭在拉手上,双腿随意交叉着,为了维持平衡,脊背略微佝偻着,顺到腰时,又有些往前顶着的迹象,衣服顺着少年的身型呈现出好看的褶皱。


单就看整体,她是觉得程澈略胜一筹的。不过,她已经几乎快忘记了陈烨的长相,模糊的五官她不太好评判,那还是只能将这一分给程澈咯。


阮眠愉快地勾着嘴角,“各有各的好看,各花入各眼。”当然,她不会直接告诉徐佳她觉得程澈更好看的,否则肯定要被她调侃。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眼睛从不会骗人。徐佳将脸凑过来,仔细地审视着阮眠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盯了她几秒钟,却没发现任何破绽。


这时,公交车突然刹车。哐当一声,两人的额头撞到了一起。


徐佳不禁痛出了声,她捂着额头正想起身,发现车厢里的人都朝她们看来。


实在是太丢脸了!阮眠一手捂着脸,一手拉着徐佳,匆然从程澈身前挤了下去,但愿除了程澈没人认识她们。


踏下台阶时,她分明听见一声轻笑,阮眠身子弯得更低了,丢脸也就算了,怎么还偏偏被他看见了!


算了算了,宰相肚里能撑船,她不跟他计较。


两人下车,等车走后,才敢直起身子来。


路灯底下,徐佳拉着阮眠站定,扒开她的刘海一看,额头中间已经红了。


“眠眠,你额头怎么都红成这样了,得擦点药先,否则还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紫。”


她有些焦急,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孩皮肤娇嫩得很,但凡磕着碰着一定发乌。而她皮厚一点,就算和她受了一样的伤却总没什么大事。


于是,徐佳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去药店。买到活血祛瘀的药后,她又将阮眠按在外头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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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给她抹上才放心。


阮眠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抬头看她,以一种近乎夸张的语气撒娇道:“佳佳,你好霸总啊!我都要爱上你了!”


徐佳站在一旁收拾棉签,不领情地拒绝:“呵,现在知道说这些了?我可不爱你了!”


“为什么?”


徐佳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坐在她的身旁控诉她:“阮眠,这一点都不公平!”


阮眠发问:“啊?”


她是说她给她擦药她却坐视不理吗?还说是她对徐佳的关心不到位?或者说平时的相处过程中她对徐佳的付出太少了?


阮眠脑袋嗡的一声,一瞬间冒出许多可能性,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周身的器官都进入了戒严模式。


她不想惹徐佳不开心,更害怕失去徐佳。这样严肃的发问,总会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徐佳这才说:“你都知道我喜欢谁,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呢?你知道我的秘密,但是你却要把你的秘密藏起来,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也是。阮眠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喜欢隐藏自我的人,从一开始认识徐佳,她就在短时间内了解到了关于她的所有事,包括但不限于她的年龄身高体重,家庭成员和人生大事。


而有关她的事,徐佳要一点一点地从她心里挖才挖得出来。她不是一个喜欢把自我展示给别人的人,或许是因为她没有爱她的父母可以展露,亦或者是她没有温情的故事可以讲述。


她了解徐佳只用了两周,而徐佳了解她却花了两年时间。她们的关系,原来一直都不算对等。


每当这个时候,阮眠总会无话可说。对于这样的问题,她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逃避。她知道,她每次逃避之后徐佳又会来安慰她开解她,和她和好。


可是,她不想再一味地盗取别人的情绪价值作为己用。


阮眠咽了口唾沫,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完全直面徐佳的质问。


“佳佳,对不起。”虽然对不起对受伤的一方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缓解加害者内心的愧疚,但她还是要说。


“每次我们闹矛盾,都是你在努力维系我们的这段关系。”那这一次,也该轮到她了吧。


阮眠继续说:“短短三年时间,你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了。当初说好了的,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欺骗。既然你问,那我就一定得回答你。”


听到阮眠的这番话,徐佳差点儿哭得稀里哗啦,但介于还是在街上,她只能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


这泪无关心酸与痛苦,她只是高兴,阮眠又一次能跟她敞开心扉。


认识阮眠的时候,大概是英雄主义作祟,她偏偏和那个在人群中低着头的女孩子成了同桌。


最让她动容的是,那天去打扫足球场,就是这样柔弱的含羞草替她挡了一颗飞踢过来的足球。


从此以后,她就暗自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对她的英雄好。


两人相视一哭,互相帮对方擦去脸上的泪痕。


阮眠吸了吸鼻涕,嗫嚅道:“我承认我是觉得程澈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