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九影问罪 · 令牌归主

九道虚影在光束中翻涌,衣袂与铠甲的轮廓逐渐清晰。

方仁杰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为首的白衣老者腰间悬着鎏金令牌,正是方才玉座前"判一"的色泽;右侧玄甲老者的令牌嵌着绿玉,对应"判二";最末那道裹绣金道袍的虚影,手中漆黑令牌上幽蓝纹路流转,赫然是"判九"。

九道身影的气息如九座火山同时喷发,方仁杰被压得单膝跪地,喉间泛起腥甜。

他这才惊觉,这些虚影的气机竟比洛宁城六扇门总捕头的先天境还要厚重三分——他们当真只是残魂?

"九局令牌非一人可执,汝何德何能,敢启此殿?"白衣老者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骨。

方仁杰抬头时,正撞进老者空洞的眼窝里——那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涌的星芒,像在审视他的骨血。

"叮——检测到九影问罪事件触发。"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方仁杰差点咬到舌头。

半透明的选项浮现在视网膜上:【是否"出示判四口诀"(触发神判门内传印证)/"展示梦魂烟配方"(暴露隐藏手段)/"挑战九影之一"(风险评估:87%)】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方仁杰想起三日前孙大夫递给他的残卷——那是从破庙梁上掏出来的,泛黄纸页间隐约有"判四"二字。

当时柳姑娘还笑话他:"神判门的东西早该烂在土里,你捡这破纸做甚?"可此刻系统将它列为首选项,难道...

他舌尖抵着上颚,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默念《九判诀·判四》。

刹那间,体内气血如沸水翻涌,金色流光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爬满全身——那光像极了奶娘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符号,二十年了,他终于知道那是神判门的血脉印记。

九影的虚影同时震颤。

玄甲老者的手虚虚按在腰间剑柄,却在触及剑鞘的瞬间顿住;绣金道袍的老者眯起眼,嘴角竟扯出半丝笑意;白衣老者的星芒眼窝里翻涌更急,声线突然发颤:"你是......沈影之后?"

方仁杰心头一震。

奶娘曾说过,沈影是神判门第八代执令者,二十年前灭门案中最后一个战死的家主。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白衣老者已收了气势,石殿里的压迫感骤然消散:"既然来此,便须过三关。

第一关:辨伪!"

话音未落,中央祭坛的光束突然扭曲。

方仁杰看见幻象里走出个身披绯红官袍的男子,腰间挂着六扇门特有的"缉奸"铜牌,脸上还带着刚从刑场下来的血渍:"神判门与幽冥教勾结!

上月十五,我在鬼哭崖亲眼见你们的人给邪教送了三车玄铁!"

幻象里的"密探"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溅在方仁杰脸上——是温的。

他这才惊觉,这不是普通幻术,而是能模拟五感的"心幻"。

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想起陈老伯说过,神判门的辨伪关专破世间谎言,若连幻象都信,便不配执九局令。

"叮——检测到关键抉择。"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方仁杰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次的选项浮现在幻象边缘,像两盏忽明忽暗的灯:【是否"以梦魂烟测试其言真假"(消耗1份,可破心幻)/"找出逻辑漏洞反驳"(需触发推理链)】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更夫铜钲——那里藏着柳姑娘送的梦魂烟,是用洛水畔的曼陀罗花熬的。

可幻象里的"密探"腰间铜牌的纹路,和六扇门今年新换的"云雷纹"对不上;他说上月十五送玄铁,但鬼哭崖上月十五下了整夜暴雨,泥路根本走不了马车。

方仁杰的目光从幻象男子的官靴移到他腰间的铜牌,喉结动了动。

石殿里的火把突然明灭两下,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覆在幻象男子的脚边——那影子的指尖,正隐隐泛着方才口诀激发的金光。

方仁杰的拇指在铜钲暗扣上一按,藏在夹层里的青瓷小瓶便落入手心。

瓶颈处还沾着柳姑娘特意刻的月牙纹——三日前她塞这瓶梦魂烟时说:"洛水曼陀罗要配子夜露才最毒,你总说更夫要守夜,正好派上用场。"此刻瓶颈贴着掌心的温度,倒比他突突直跳的心跳还稳些。

"选第一个。"他在识海默念,系统蓝光瞬间将"以梦魂烟测试其言真假"的选项染成灼金色。

方仁杰手腕一抖,香粉如细雪般洒向幻象。

那"六扇门密探"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官袍下的皮肤像被热水烫过的蜡,先是凸起青紫色的疱,接着"嗤啦"一声裂开道缝——缝里露出的,竟是张爬满蜈蚣状疤痕的脸。

方仁杰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张脸他在陈老伯藏的旧画里见过:二十年前神判门典籍记载的"幽冥教细作",左脸有被玄铁烙出的"冥"字印记!

"好个心幻之术。"绣金道袍的虚影抚掌轻笑,玄甲老者的剑柄终于离了鞘半寸,又"当啷"一声重重磕回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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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者空洞的眼窝里星芒骤敛,化作两簇幽火:"第二关,断案。"

话音未落,石殿地面裂开九道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中央汇作血池。

池面浮起七具尸体,脖颈处都有月牙形齿痕——正是半月前洛宁城"夜犬连环杀人案"的死者。

方仁杰瞳孔骤缩,这案子他曾替六扇门查过,当时总捕头断定是野犬所为,可他发现死者指甲里都嵌着金丝线,分明是凶手戴了兽牙手套伪装。

"此案真凶是?"九影的声音同时炸响,震得血池涟漪四溅。

方仁杰的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太阳穴——这是他推理时的习惯。

系统提示适时弹出:【是否"指认绸缎庄少东家"(线索:金丝线来源)/"指出伤口深度矛盾"(夜犬咬合力不足)/"揭露六扇门包庇"(风险:暴露与捕头私交)】

他的目光扫过最边上那具尸体的右手——死者是绣娘,食指关节有常年握针的茧子,可指甲里的金丝线却比寻常绣线粗三倍。"洛城绣坊用的金丝线最细不过半寸,"方仁杰声音沉稳得像敲更的铜钲,"能织出这种线的,只有城南金器坊做护心甲内衬的'千丝金'。"

血池突然翻涌如沸,七具尸体同时坐起,绣娘的嘴咧到耳根:"你凭什么说我家公子?"方仁杰盯着她脸上的尸斑——活人装死再像,也骗不过他这双看惯更漏的眼:"金器坊少东家上月断了左手小拇指,"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小拇指根处有道淡白疤痕,"那晚我敲三更时,见他用右手按伤口,可死者脖颈的咬痕是左利手造成的。"

血池"轰"地炸开,七具尸体化作飞灰。

白衣老者的星芒眼窝第一次有了温度:"第三关,问心。"

石殿穹顶落下九道绳索,分别捆住方仁杰的手腕、脚踝、咽喉。

最粗那道缠着他心口,绳上刻满神判门历代执令者的名字。"若救奶娘需屠一城,若保神判需负天下,"玄甲老者的声音像锈剑刮过铁砧,"你选?"

方仁杰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奶娘临终前的咳嗽声在耳边炸响,她满是老茧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小豆子,要做个比你爹更明事理的判官。"他望着绳索上"沈影"二字——那是他从未谋面的父亲,典籍里说他战死时怀里还抱着半本《九判诀》。

"我选查。"方仁杰突然笑了,金丝流光从他眼底溢出,顺着绳索反哺而上,"奶娘教我,这天下没有非黑即白的局,只有没查透的谎。

若真有那一日,我便查到屠城的因,查到负天下的果,查到...查到所有人都能站在光里。"

九道绳索同时断裂,化作金蝶绕着他盘旋。

九道虚影的轮廓终于清晰——白衣老者是沈影,玄甲老者是他的大弟子,绣金道袍的竟是奶娘年轻时的模样!

方仁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铁:"奶...奶娘?"

"傻孩子。"绣金道袍的虚影抬手,指尖穿过他的额头,"我们早就在等你。"九道虚影同时化作流光,没入方仁杰腰间的九局令。

令牌原本的黑金纹路瞬间褪成雪色,表面浮起九颗星子,每颗都对应"判一"到"判九"的篆文。

"叮——九局令已激活,可调用'判一至判九'全部权限。"系统提示音比往常更清亮,"是否启动'判五:观势知命'?"

方仁杰重重颔首。

刹那间,海量信息如潮水灌入识海:八大门派与六扇门的暗桩分布、幽冥教二十年的渗透路线、甚至大乾皇帝每夜翻的绿头牌...最后所有信息汇聚成一张脸——摄政王赵无极,眉骨处有道箭疤,正是二十年前灭门夜,奶娘从他刀下抱走方仁杰时,他留在墙上的血痕形状。

石殿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撞碎了识海里的画面。

方仁杰抹了把脸,发现不知何时已满脸是泪。

他握紧九局令,令牌的温度透过掌心传到心口——那里有个声音在说:二十年前的血,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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