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枭雄之死

林晚凝视着姬无缺，忽然开口：

"所以......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针，

"你就是那个'老大'吧？

"

姬无缺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想起了对方方才的回答。

最终，他只是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

"不错，曾经有两个傻子，总喜欢称呼我'老大'。

"

月光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

"但我还是更喜欢......'阿大'这个称呼。

"

林晚眸光微闪，继续问道：

"所以，姬灵秀是你故意送到陈......长安手里的？就是为了顺带把那支笔送过来？

"

姬无缺坦然点头，眼中没有丝毫愧疚：

"虽然我不相信圣主大人会复活......

"

他的声音坚定而虔诚，

"但既然是圣主大人的吩咐，我自然会执行。

"

顿了顿，他的语气忽然温柔下来：

"再加上......那个小姑娘，是我这么多后代里，难得让我看着顺眼的，不忍心让她陪我一起送死。

"

林晚心中一动——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已的结局。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姬无缺轻笑一声：

"那些人在物色'主角'的时候，是我主动上门毛遂自荐的。

"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最后的结局......我自然能想得到。

"

……

林晚凝视着姬无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你既然能想到自已的结局，为什么还要做？

"

姬无缺仰头望向星空，嘴角勾起一抹洒脱的笑意：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总会有一线生机的。

"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晚：

"圣主大人当初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最终却能登上棋桌......

"他的眼中燃起最后一丝希冀，

"说不定，我也能呢？

"

林晚微微点头。抛开那些轻浮的言辞，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确实值得欣赏。若非自家老爹临终前的警告犹在耳边，她或许会尝试告诉他自已的真实身份。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自已已经暴露在了台前，那么往后的一切便不再值得信任。

他自认为自已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但主打一个听劝。

"暴露自已之后，任何人都不可信。

"父亲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她做不到冒着自已妻子、女儿，还有那些信任自已之人的风险，去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抱歉了。

"

林晚轻声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剑光乍现。

如月光般清冷，似流水般无情。这一剑不带任何花哨，却蕴含着最纯粹的杀意。

姬无缺没有躲闪，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洒脱的笑意。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

林晚静静地站在夜风之中，望着面前已经神魂俱灭的躯体。

月光洒在姬无缺的脸上，映出一张平静的面容，仿佛只是沉睡。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那抹洒脱的笑意，似乎死亡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漫长的休憩。

林晚沉默片刻，抬手一挥，一块青灰色的石碑从远处的山崖上飞来，稳稳地落在姬无缺身旁。她指尖轻点，石碑上顿时浮现出一行凌厉的字迹——

姬无缺（阿大）之墓

夜风拂过石碑，带起细微的尘埃。林晚看着这行字，轻声道：

"既然你喜欢这个称呼......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那就让它一直陪着你吧。

"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

黎明将至，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林晚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孤零零的墓碑，转身准备朝着南方飞去。

但就在她即将离去的刹那，一缕微弱的灵光从姬无缺的尸身上悄然升起。那光芒极淡，如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不肯熄灭——毕竟是仙尊境的强者，即便是没有真正掌握规则的伪仙尊，天道也会为其留下一线生机。

林晚驻足回首，眸光微动。

她凝视着那缕飘摇的灵光，仿佛看到了姬无缺最后的不甘与执念。

"倒是顽强。

"

她轻叹一声，素手轻抬。袖中飞出一道琉璃瓶，瓶身透明如水晶，内里流转着淡淡的光芒。那缕灵光似有所感，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飘入了瓶中。

林晚将琉璃瓶收入袖中，指尖在瓶身上轻轻一点，设下三重封印。

"待一切结束......

"她望向北方天际，那里是灵界的方向，

"便送你入灵界吧。

"

至于能否重获新生，能否再续前缘，就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

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远去，衣袂飘飘，如一抹淡去的云烟。

他还有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南荒的秘境还在等待着她，那里有最后一个成就需要完成。

风过无痕，唯有那座石碑静静地立在原地，见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