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殿下,不好了,皇上薨了
东宫气氛一片冷凝。
萧允站在殿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跪着的人。
柳姝宁、宋回、许知祥、谢清越俱都脸色苍白,身体微颤。
萧允阴冷的目光,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宋轻瓷跑了。”
闻言,四人身体都是一僵,只是各人脸上表情不尽相同。
柳姝宁脸色微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宋回、许知祥、谢清越却是满脸愕然和不解。
萧允的目光落在柳姝宁脸上。
“你知道她离开之事,对吗?宋楚盈。”
许知祥一愣,无比震惊地看向柳姝盈。
宋楚盈不是早就死了吗?
在余州城门口,被宋轻瓷捅死了?
宋回和谢清越则是脸色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萧允走到柳姝宁面前,伸手掐紧了她的下巴,冷声道。
“告诉孤,她去了哪里?”
萧允手劲极重,柳姝宁疼得眼泛泪光,苍白着脸,摇头道。
“我,我不知道……”
萧允冷笑一声,手上劲道加重,几乎要把柳姝宁的下巴卸下来。
“不知道?她逃跑你也有参与吧?”
柳姝宁疼得眼泪簌簌下落,但却不敢挣扎,更不敢往后躲。
“我,我真的不知道,堂姐没和我说,她说怕连累我。”
萧允冷眼看她:“前些时日,她出宫向孟祈年告别,你也在场,是不是就在策划逃跑之事?”
柳姝宁含泪点头。
事已至此,她也不敢隐瞒,只得和盘托出。
得知宋轻瓷已找到宋煜,并让孟祈年兄妹先把他带离京城,萧允心中没有丝毫意外。
从谢清越那里,他已隐约知道萧珏伤害过宋煜,也推测出宋煜对萧珏动手的原因。
只是他没想到,宋轻瓷那么久之前就找到了宋煜,却一直瞒着自己。
更在自己眼皮底下,把宋煜送出了宫,送出了京城。
“宋煜发生了什么事?”
柳姝宁嗫嚅道:“公主,公主先把他送给了永安王取乐,他不慎伤到了永安王,被公主净身了。”
殿里响起了两道吸气声。
一道是许知祥的,一道是宋回的。
宋回喃喃自语:“怪不得她前几日来看我,叮嘱我以后若是娶妻生子,要留个孩子姓宋。”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谢清越也惨白着脸开口:“怪不得她要动公主下死手。”
她膝行到萧允面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脸色惨淡地说道。
“殿下,她才是杀害公主的罪魁祸首,我顶多算个帮凶。”
“可她杀公主也情有可原,是公主咎由自取,求殿下放过她,也放过我。”
萧珏成婚那晚,她便被萧允的人抓了,关在了地牢里。
当天晚上,萧允就对她动了刑,逼问出了事情真相。
只是她知道的事情并不详细,只知道萧珏害了宋轻瓷的弟弟,所以宋轻瓷给她换了魂,并让她变成了一个妓子,死在了永安王府,也死在了自己手下。
她本以很快宋轻瓷会来地牢和自己做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她逃跑的消息。
现在想来,宋轻瓷定是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跑路。
她这番话没有说动萧允,确是让一旁的许知祥和宋回都惊到了。
他们方才便看到谢清越蓬头垢面,身上穿的衣服透着斑斑血迹,一看就是上过刑,可萧允处于盛怒之中,别说询问情况,他们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现在听她说谋害公主,心下又是震惊,又是不解。
婉宁公主和宜宁公主都和亲了,宫中也并无未成年公主病逝,她这番话属实奇怪。
只有柳姝宁面无血色,瑟瑟发抖。
她参与了事情全过程,自是知道一切,现在见事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外面都传萧允嗜杀,现在他知道了真相,很可能会愤怒杀人。
她感觉萧允掐着她下颌的手更重了,像是要把她的头拗断。
萧允一把甩开了掐着柳姝宁的手,转头盯着宋回。
“她和你说了什么?”
宋回简述了一下前几日宋轻瓷和他说的话。
“殿下,她没和我提离京之事,我并不知道她那是在我和告别,我以为她是单纯来看我。”
萧允又看向许知祥:“你知道这事吗?”
许知祥摇头:“臣并不知情,轻瓷已有多日未去许府,她也未透露一丝要走的意思。”
宋轻瓷走之前,甚至没有和他们告别。
但他也清楚,她这是为了他们好。
他指着许知祥,宋回和谢清越:“你们仨退下。”
又转头看柳姝宁:“你留下。”
许知祥和宋回马上搀着谢清越退下了。
柳姝宁仍跪在殿上,脸色苍白,下颌两个鲜红的手印,浑身都在颤抖。
萧允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勾起一抹冷笑。
“这么小的胆子,还敢配合她行事,也不怕孤抄了柳府。”
柳姝宁赶紧磕头求饶:“一切都是我的错,求殿下不要殃及无辜。”
她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
“这是堂姐留给殿下的信,她叮嘱我一定要交给殿下。”
萧允目光一凛。
他盯着柳姝宁手上的信,却不知为何,忽然没有接起的勇气。
这是她的告别信,还是诀别信?
她会在信中替她的帮凶求饶,还是要与自己断情绝爱?
“把信拆开。”
柳姝宁愣了一下,赶紧拆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的信,摊开后呈给了萧允。
萧允这才拿过信,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信纸。
她在信中解释了谋害萧珏之事,说明了自己离开的原因。
又让他饶了柳姝宁,放过谢清越,帮忙关照许知祥和宋回,还让他照顾好自己。
萧允看得眼眶泛红,握着信的手也微微发抖。
她考虑了那么多,为什么就没有考虑到,自己没有了她会过得多么孤独和痛苦。
什么为了朝局稳定,为了他和皇后母子合心,都是鬼话。
她只是不爱他,想要离开他罢了。
可既然这样,她为什么又要在离开前,把身体给自己,让自己对她更加沉迷?
萧允只觉心头沉重,如同堵了一块巨石。
“卫羽,准备一下,咱们明日去余州。”
话音刚落,忽然有个宫人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神色慌张。
“殿,殿下,不好了,皇上,皇上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