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龙脉之危:新的暗影
四合院的葡萄架下还残留着晚饭的香气,糖醋排骨的甜酸、红烧肉的醇厚混着井水的清冽,在晚风里慢悠悠地打旋。小胖四仰八叉瘫在竹椅上,肚子鼓得像揣了个小西瓜,一边揉着肚皮一边哼着跑调的《五环之歌》,调子歪歪扭扭却透着股满足劲儿。厨房那边,双花叔收拾碗筷的动静叮当作响,瓷碗碰撞的脆声、抹布擦过桌面的沙沙声,裹着刚烧开的水蒸汽,在暮色里酿出最踏实的烟火气。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笃笃笃地敲在青石板上,由远及近。我刚放下手里的青瓷茶杯,杯沿还沾着圈茶渍,林御也从棋盘旁抬起头——他刚落了颗“炮”,正等着我接招。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肖队长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军绿色的外套沾着些黄黑色的尘土,裤脚还挂着片干枯的草叶,显然是刚从野外赶回来,连喘带咳地扶着门框。
“肖队长?”我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来坐,“这么晚了,有急事?”
肖队长点点头,踉跄着走进来,双花叔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擦碗布,见他这模样赶紧转身倒了碗凉茶递过去。他接过来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喝完抹了把嘴,原本略带疲惫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像被泼了盆冷水:“白莲教又有新动作了。”
“白莲教?”罗艺龙正转着桃木剑玩,闻言猛地顿住,剑穗“啪”地甩在石桌上,“他们不是蛰伏了快半年了吗?上次端了他们三个据点,首领墨尘带着核心成员溜得比兔子还快,怎么敢冒头?”他指尖摩挲着剑身上的纹路,那上面还留着上次对阵时的缺口。
肖队长没说话,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照片,动作利落地摊在石桌上。照片是航拍的,泛着点灰蒙蒙的滤镜,能看清几处山脉的走势——秦岭的险峻、昆仑的苍茫、长白的巍峨,都蜿蜒如龙,却在几处关键的山坳、峰顶位置标着刺眼的红色记号。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是,记号旁有群模糊的人影,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袍,围着堆篝火念念有词,篝火的颜色透着股诡异的暗红。
“我们的线人传来消息,他们最近在这几处龙脉所在地频繁活动。”肖队长的手指重重按在照片上的红记号,“根据破译的密信,他们的目标是汲取龙脉之气。”
“汲取龙脉之气?”青竹原本合十的双手猛地一顿,佛珠串从指尖滑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色,“龙脉乃华夏气运之根本,藏风聚气,维系山河安稳。若被强行汲取,轻则各地异象频发——旱灾、洪涝、地震说不定会扎堆来;重则……”他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懂——那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宋昭艺指尖捻着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在玉盒里撞得“咚咚”响,她赶紧按住盒盖,眉头拧成个结:“我就说最近不对劲,西南一带的蛊虫集体不安分,原来是龙脉之气动荡的缘故。那些小家伙对天地气场最敏感,怕是早就察觉到邪气了。”
我拿起一张长白山的照片,凑近了看。放大后能清晰地看到白袍人的阵型——三十多个人围成圈,五心朝天盘腿而坐,手结着诡异的印诀,指尖对着地面。篝火的火苗舔着夜空,泛着不正常的暗红,隐约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地面蒸腾而起,像被无形的嘴吸着,一股脑钻进他们体内。“他们想干什么?用龙脉之气修炼邪术?上次抓的小喽啰说,他们练的功法靠吸人精血,难不成这次想换个‘大补’的?”
“不止。”肖队长的声音沉了几分,从公文包里又掏出张泛黄的密信复印件,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密信里提到,他们要在七月初七那天,在三大龙脉的交汇点举行‘献祭仪式’,用龙脉之气唤醒某个‘沉睡的邪神’。至于是什么邪神,信里没明说,但措辞跟上次阿波菲斯卷宗里的描述有点像,恐怕……”
“又是这些歪门邪道!”小胖猛地从竹椅上弹起来,肚子上的肉颤了颤,差点把椅子带翻,“上次让他们跑了几个头目,这次非得把他们一锅端了不可!我新练的‘破邪符’正好试试手,保管让他们魂飞魄散!”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黄纸符,上面的朱砂印还没干透。
威尔把玩着指尖的银链,幽蓝的眼眸在夜色里闪着光,像淬了冰的蓝宝石:“龙脉之地向来有古族守护,戒备森严得很,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难道那些守护族出事了?”
“问题就出在这儿。”肖队长叹了口气,指尖点过照片边缘,“我们查过,负责守护龙脉的几个古族——秦岭的‘山灵族’、昆仑的‘雪巫部’,最近接连出事。族长要么离奇失踪,家里只留下一摊黑灰;要么突然暴毙,死状跟中了奇毒似的,像是被人提前扫清了障碍。”他指向照片角落的一个符号,那是个扭曲的莲花图案,花瓣边缘带着锯齿,中心嵌着个黑色的骷髅头,“这个印记,你们看眼熟吗?”
林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被冰碴子冻住,他拿起那张照片,指腹划过那个印记:“是白莲教的‘血莲堂’。堂主墨尘,一个活了快百岁的老家伙,精通易容和毒术,上次就是他带着核心成员从密道溜的,临走前还留了波毒雾,放倒了我们三个队员。”他的指尖微微用力,照片边缘被捏出了褶皱。
“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我把照片按在桌上,指尖传来纸张的凉意,心里算着日子——今天是六月二十四,离七月初七只剩十三天。“三大龙脉相距千里,秦岭在陕,昆仑在青,长白在吉,就算分头行动,赶到交汇点也得花不少时间,还得摸清楚祭坛的具体位置,怕是未必能赶在仪式前阻止他们。”
“我已经调了调查小组的人手,老张带一队守秦岭,小李去昆仑。”肖队长说道,“长白山那边地势最复杂,林海雪原里藏个祭坛跟玩似的,线人只说在‘锁龙谷’一带,具体位置还没摸清。而且根据密信,那里的龙脉之气最旺盛,是他们的主祭坛所在地,恐怕……”
“我们去长白山。”林御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伸手拿起石桌上的长剑,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穗上的玉佩轻轻撞击着剑身,“墨尘那老东西,上次让他溜了,这次正好算算总账。”
“我跟你们一起。”威尔站起身,指尖的银链突然“咔哒”一声,化作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刃,刃身倒映着他眼底的决绝,“吸血鬼对黑暗能量最敏感,祭坛藏得再深,我也能闻出邪气的味道。”
宋昭艺把躁动的蛊虫收回玉盒,又从腰间摸出个小巧的竹筒:“我的千丝蛊能追踪邪气踪迹,就算他们布了障眼法,蛊虫也能找到祭坛入口。带上我,错不了。”
“还有我还有我!”小胖举着手,像颗饱满的蒲公英,生怕被落下,“我新画的‘破邪符’威力可大了,上次试了试,能把院里的黑猫吓得炸毛!对付那些白袍人肯定管用!”
蛟蛟拉着我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装了星星:“峰哥哥,我也去。我的水法术能净化邪气,上次在祭坛不是帮上忙了吗?这次肯定也行!”
苏皖推了推眼镜,默默地背起医药箱,镜片反射着月光:“我得跟着,万一有人受伤……血莲堂的毒很棘手,我提前配了解药。”
石桌边很快围满了人,十三双眼睛里都透着相同的坚定,像被月光点燃的星火。肖队长看着我们,眼里的忧虑淡了些,多了几分欣慰:“有你们在,我放心。不过长白山气候恶劣,这会儿怕是已经飘雪了,祭坛又藏在极寒之地,你们得带足御寒装备和法器。”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个防水袋,递过来,“这里面是长白山的地形图,标了几个可能的藏祭坛的山谷,还有血莲堂核心成员的资料——墨尘那老家伙狡猾得很,会易容成任何人的样子,你们千万小心,认清楚他左耳垂后的朱砂痣。”
林御接过防水袋,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夜色渐深,肖队长离开后,院子里却没有散去。小胖把地形图铺在石桌上,借着月光用手指点着长白山的位置:“听说那里的‘锁龙谷’终年积雪,谷里有片黑松林,阳光都照不进去,龙脉之气最浓,说不定祭坛就藏在松林深处!”他又指着一处标记,“这儿有个温泉眼,邪祟最怕阳气盛的地方,咱们可以从温泉眼绕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罗艺龙研究着血莲堂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墨尘擅长用毒,还会布置‘幻阵’,上次我们三个队员就是被他的幻阵困住,以为走进了花海,其实是踩在沼泽里,差点没上来。”他从背包里掏出个罗盘,“我带了‘指南阵盘’,能破幻阵,到时候跟着罗盘走准没错。”
“我带了‘醒神香’。”苏皖从医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草药香飘出来,“这香混了薄荷和龙脑,闻着能提神,就算中了幻阵,也能保持清醒。”她又拿出个更大的药箱,“还有这个‘解毒丹’,能解百种奇毒,尤其是墨尘最擅长的‘腐骨散’,提前吃一粒,能顶三个时辰。”
我看着地图上蜿蜒的山脉走势,像条沉睡的巨龙,突然想起柳婆婆临走前塞给我那包“护心符”时说的话——“龙脉如人脊,气通则国盛,气绝则国衰。你们守着龙脉,就是守着千万人的日子。”心里突然沉甸甸的,又暖烘烘的。我们守护的从来不止是一场仪式,更是脚下这片土地的根基,是葡萄架下的烟火气,是双花叔的红烧肉,是小胖跑调的歌,是身边这群人的笑闹声。
“明天一早出发。”林御收起地图,目光扫过众人,每个人眼里都燃着光,“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大家纷纷点头,各自回房准备。我站在葡萄架下,看着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碎银,想起三个月前在医疗帐篷里的日子——消毒水的味道,肖队长的唠叨,柳婆婆的念叨,双花叔偷偷送来的热汤……这些琐碎的温暖,不正是我们要守护的东西吗?
林御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在想什么?”
“在想,”我转过头,看着他眼里跳动的月光,“我们一定能阻止他们的,对吧?”
“一定能。”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颗定盘星,“因为我们是一起的。”
夜风穿过院子,葡萄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我们的约定。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混着更夫的梆子声,笃笃笃,敲了三更。龙脉之危如暗影逼近,但只要身边有这群人,有这份彼此扶持的力量,再深的黑暗,也终会被驱散。
明天,长白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