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风光嫁给我

谢翊宁被自己这念头惊得耳根发烫。

他见棠云婋仍歪着头啃饼,都没察觉碎屑沾在唇角上,鬼使神差地探出了手。

指尖掠过棠云婋唇畔时,两人都愣了。

谢翊宁强作镇定地将手指上残留的那点碎屑递到她面前。

“有饼渣。”

棠云婋看着他的指尖,下意识地舔了一口。

谢翊宁脑子轰然一声响,指尖的酥麻一瞬间传遍了全身,他感觉自己烫得浑身要冒烟了。

棠云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全都涌到了脸上,红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她一定是喝多了!

对上谢翊宁的眼睛,她结结巴巴辩解道:“不、不能浪费了,毕、毕竟你辛辛苦苦大老远给我带过来的。”

谢翊宁呼吸有些急促。

他俯身抵着她的额头,捧着她脸小声嘟囔:“……婋婋,我后悔了。等什么明年成婚,就该明日成婚。”

成了婚,她就是他正儿八经的王妃了。

到时候就能正大光明地捧着她的脸,把今天没敢做的事都补上。

两人鼻尖抵着鼻尖,谢翊宁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

棠云婋原本脸烫得都没法思考了。

忽然听到他冒出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呆呆地笑了起来。

“明日肯定不行,嫁衣都来不及绣。”

“最快估计也得下个月。”

谢翊宁也笑了起来。

他只是一句玩笑话,她竟然也认真考虑了。

她真是把他的每一句话都放在了心上。

他直起了身子,温柔又认真地看着她:“下个月不行,那肯定匆匆忙忙的。我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好,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嫁给你。”棠云婋重重点头,冲他弯了弯眉眼。

月光淌过她轻颤的睫毛,谢翊宁喉咙忽然有些发干。

棠云婋瞧见他似乎忽然低头骂了句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飞快地凑近,随后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便落在了她额间。

“……横竖本王也没讲过什么规矩。”谢翊宁退后两步,声音里带着强撑的理直气壮,耳根却红得彻底。

“多这一桩也不算什么吧。”

夜风拂过,他像是被自己这举动惊醒了,转身时玄色袍角险些勾住廊下的藤蔓。

“婋婋,明日我、我给你带荷花酥!”

“你早些休息,做个好梦。”

说完他人便几步窜出院墙,只余院落中的桂花树枝叶轻晃,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一声闷响。

像是王爷慌不择路踢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又传来了停云小声的声音:“王爷,您等等我呀。”

棠云婋低头看了看手里吃到一半的饼,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先前谢翊宁留下的温润触感渐渐消散,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脸变得滚烫。

九栀和双鲤守在门口,一起吃着今日做的团圆点心。

夫人心善,命厨房做了很多的糕饼,让下人们自己去取。

今日过节,大家都要吃好喝好。

“咱们真不用进屋拦一拦么?”双鲤小声询问。

大半夜的,王爷单独进小姐的院子,万一被老爷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又没进屋子里,在屋外,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九栀耳朵动了一下,听到王爷离开,拍了拍手起身,把手上的糖霜拍掉了。

“反正那是未来的姑爷,对吧~”

九栀刮了刮她的鼻尖,随后抬头看向了天上圆圆的月亮,勾了勾唇角。

这样的日子,真好呀。

*

翌日。

苏家人收到了宫里苏昭仪的传信。

“皇后娘娘似乎有意给永安王选妃?”苏长青看到妹妹的话,有些心动。

若是能让女儿嫁给永安王,那他们就是永安王的岳家了,到时候以永安王的地位,他们苏家在京城里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苏长青的夫人龚氏眉头微皱:“可永安王明年就二十了。”

她是希望女儿高嫁。

但却也不想女儿嫁过去一辈子守寡。

苏长青也想到了国师的预言,他眉头紧锁:“那更得抓紧时间了。若定下了名分,得快点怀上孩子。”

他都不敢想,永安王若是不在了,以帝后的偏爱程度,女儿若是能怀上永安王的孩子,那孩子得多受宠。

到时候,他们苏家岂不是跟着蒸蒸日上。

龚氏还是不太愿意:“可那样的话,如嫣就要守一辈子的寡了。”

“愚蠢。”苏长青不耐烦地看了夫人一眼。

“永安王的遗孀和普通寡妇能一样么?”

“谁不得敬着她三分。”

“届时若是有孩子,那整个永安王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样的日子,不比嫁给旁人舒服?”

龚氏一听,觉得夫君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看看太子妃的待遇就知道了,皇后这个婆婆好得很。

这么多年了,太子妃没生出一个小郡王,也没任何的催促不满和打压。

女儿若是给她当儿媳妇,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可永安王向来独来独往,咱们哪里知道他的行踪,又怎么能让他和如嫣见上一面呢?”龚氏犯起了难。

苏长青脑子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听闻令嘉郡主一家对王爷有救命之恩,她那两位兄长不是要入国子监就读了么,说不定他们入学那日,王爷会前往。”

“还有,皇上不是赏了永安王一匹玉龙驹么,好像还没见他骑出去溜过。说不定他还会去蒸云坡跑马。”

龚氏觉得颇有道理。

“咱家在蒸云坡附近不是正好有个庄子么,咱们全家去那住几日,散散心,说不定能偶遇永安王。”

两人就这么计划了起来。

苏如嫣得知爹娘想让她嫁给永安王,还要不择手段,顿时心生抗拒。

“娘。我不要。”她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正是对姻缘婚事充满幻想的年纪。

让她嫁给一个不到两年就要死的人,即便尊贵如王爷,她也不愿意。

一想到将来要独自守着空荡荡的王府过一辈子,她就怕得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