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敌人突兀消失了
海浪拍打着鬼岩岛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
暮色四合,郑芝龙站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前,望着远处渐渐暗沉的海面,眉头紧锁。
他身后,明军士兵们正忙着搭建营帐、生起篝火,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警惕的面孔。
“郑大人,各处都已安排妥当。”
施琅大步走来,抱拳禀报,“巡逻队已按您的吩咐,每半个时辰轮换一次,密切监视倭寇可能会出现的偷袭。”
郑芝龙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望向远处:“戚风,你觉得藤野那厮会藏在何处?”
施琅挠了挠头道:“这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咱们今日搜了大半,连个鬼影都没见着。会不会······已经逃了?”
“不可能。”
郑芝龙斩钉截铁道,“我已经下令战船将全岛包围,倭寇又没有大船,他们插翅难飞。”
他转身指向岛后山的山岩群,郑重其事道,“除了那里,他们无处藏身。”
施琅顺着郑芝龙的手指望去,只见夜色中,山岩群如同一个巨大的鬼影,沉默地俯视着他们。
“我又调来一人登岛,明日一早,扩大搜索范围。”"
郑芝龙沉声命令,“尤其是后山一带,给我一寸一寸地搜,务必将倭寇一网打尽!”
“是!”
施琅抱拳应命。
郑芝龙走入自己的营帐,卸下铠甲,却毫无睡意。
他取出缴获的地图,借着烛光仔细研究鬼岩岛的地形。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查看这张地图了,每一处山脊、每一条溪流他都烂熟于心。
······
次日清晨,郑芝龙下令全军扩大搜索范围。
士兵们分成几十个小队,呈扇形推进,不放过岛上任何一处草丛、岩缝。
到了晌午时分,各部陆续回报。
“报······后山礁石林歼灭倭寇三十余人!”
“报······后山礁石区发现倭寇藏身处,斩杀五十有余!”
“报!南坡洞穴内斩杀十余倭寇。”
“······”
捷报频传,郑芝龙满意地频频点头。
过了一个时辰,捷报越来越少,以至于后面,听到的都是搜索到尽头,无倭寇踪迹的战报。
郑芝龙眉头越皱越紧。
他转向施琅道:“今日总计击杀倭寇多少?”
施琅早计算好:“一百二十六人,加上昨日歼灭的,仍有约百余倭寇下落不明。”
郑芝龙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藤野插翅都飞不出岛去,这岛上必有我们尚未发现的隐秘之处······”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
良久,突然停步道:“带林阿福来见我!”
片刻后,林阿福被带到中军帐。
他昨日因说出关押百姓的地窖,还说出倭寇藏金银财宝的地方有功,未被处死。
此刻穿着明军给的粗布衣裳,满脸堆笑地跪下行礼:“总兵大人唤小的有何吩咐?”
郑芝龙单刀直入,冷喝道:“藤野藏在何处?”
林阿福笑容僵在脸上,随即脑筋一转,假意诧异道:“大人,藤野未被抓住?”
随即他两手一摊,装出很无辜的样子道:“这······小的不知啊······”
“是吗?”
郑芝龙冷笑道,“你身为藤野亲信,会不知他常去的藏身之所?”
突然厉喝道,“来人,拉下去砍了!”
帐外立刻涌入四名持刀亲兵。
林阿福吓得连连磕头道:“总兵大人饶命,小的是福建人,怎会是藤野亲信?如果是亲信,他藏起来时,怎会不带上我······大人明鉴,小的······小的确实不知藤野此刻藏在哪啊······”
郑芝龙冷笑道:“你当本将是傻子?你罗圈腿,八字步,标准的倭人行走姿态。本将饶你不死,是你昨日带着我们救出地窖中的百姓,又带我们找到倭寇藏匿的财宝,算是戴罪立功,但这还不够······如果你真想活命,就告诉我藤野藏在何处。本将说话算话,不但饶你不死,还可以收你为心腹。”
林阿福明显僵住了。
他原以为那套说辞瞒住了郑芝龙,不想人家最看破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他是个聪明人,听懂了郑芝龙话中的意思,但他也不确定藤野藏在何处,只是猜测。
就算是猜测,也不敢说出。
倭人最忌讳出卖同袍,如果他的猜测对了,藤野被捉,他就成为所有倭人眼中的叛徒。
林阿福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大人,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
郑芝龙不再废话,厉声道:“拖下去,砍了!”
“是!”
四名亲卫一把揪住林阿福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
“等等!大人饶命!小的虽然不知道,但能猜出他们可能藏在何处······”
林阿福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四肢胡乱挣扎着。
“带进来!”
郑芝龙缓步走到林阿福面前,厉声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林阿福瘫软在地,连连磕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藤野可能······可能在后山的一个岩洞里。”
“那岩洞在后山北面,洞口平时被海水淹没,只有退潮时才露出来。洞内空间极大,能容纳二三百人。而且洞内地势由低到高,最里面比海平面还高,有天然的通气孔,涨潮时也不会被完全淹没······”
郑芝龙听完,眉头一皱,问道:“地图上为何没有标注?”
“总兵大人,这是个秘密。”
小岛次郎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只有藤野和他最亲信的几个人知······大人,小的真不是藤野亲信,这是小人偶然听说的,小的还亲自进去过······”
郑芝龙又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自己不去岩洞中躲藏,却躲在地窖中?”
小岛次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当时没有落潮,岩洞没有露出。而且地窖也很严密,不容易被发现······”
郑芝龙冷声道:“现在,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