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东河边军入战场
大军五百人一队,步履稳健,队与队之间相隔数十大步,两侧还有游骑往来,控制大军的行进速度。人人目如鹰隼,神情悍然。
军中高高飘扬的南宫军旗彰显了他们的身份,三万大军,从东河郡调来的精锐!
南宫家戍守东境边关,东河郡与郢国交界,所以在东河郡一直留着一支三万人的边军,严防各个隘口。
这可不是什么近一年来强征的新兵青壮,全都是打过几年仗的老兵,多多少少都见过血。
东境开战至今,不管战局都么恶劣,南宫家都没有动用这三万人。到底很简单,万一三万人一走,郢军就偷袭边关咋办?
但这一次南宫烈为了赢,铤而走险动了这三万兵马,再加上崔家精锐也倾巢而出,也就是说现在整个东境边防空无一人。
“注意队形!不要乱!”
“斥候严密搜寻四周,保持警戒!”
“诺!”
“咚咚咚!”
军中喝声不绝,时而有军令往来传递。
就在不远处的土坡上悄悄趴着一群人,身上盖着绿色的吉利服,隐蔽于丛林之间,内里隐隐透出精黑色的甲胄,再加上腰间别着一把苍刀,显而易见是深入敌后的陇军游弩手。
带队的游弩手都尉陈默是个冰山性子,整天板着一张脸,尤其是此刻,脸上更是愁云密布。
“真是见了鬼,阆军主力不都在前线吗,从哪冒出来这么多兵马?看方向他们好像是往风啸川前线去了。”
边上的标长犹犹豫豫:
“看军旗好像是,好像是东河郡调过来的兵马啊。此前不是听说南宫家在东河郡留了兵马防着郢国吗?”
“妈的,一定是东河郡来的边军!”
陈默满脸冰寒:
“南宫家看来真是被逼到绝路了,连老巢都不要了,万一郢国兵马趁势入侵,东境岂不是战火连天,老百姓又得跟着遭殃。”
“这群畜生,眼里哪有家国百姓。”
“三万兵马啊,不是个小数目。”
陈默攥紧拳头:
“三万人抵达前线,足以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势,咱们得赶紧回营将消息报给大将军。”
“好,撤!”“嗖!”
不等众人有所动作,陡然有一阵破风声在耳边响起。
“小心!”
陈默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脚踢开身边的骑卒,自己也连着往侧边滚了好几圈。
“噗!”
下一刻,一支利箭从天而降,稳稳地插进了刚刚几人藏身的地方,箭头深入泥地,裸露在外的箭尾还在高速摆动,如果不是动作快,只怕几人已经变成死尸了。
陈默转头一看,远方正有数十骑疾驰而来,人人挥舞着弯刀,手中还拎着一把弓弩;
“被发现了。”
陈默一个健步就翻上了马背,厉喝出声:
“走!”
一整标三十人立刻上马,在茂密的丛林中狂奔。
“妈的,果然有人!”
阆军斥候怒目圆睁,骂骂咧咧:
“这帮陇军的胆子还真是大啊,竟敢深入我军腹地,给我追!”
“一个不留!杀!”
“吁吁!”
尖锐的哨声在林中悠悠回荡着,这是阆军斥候示警的信号,哨声一响附近的斥候立马向此地围拢过来:
“陇军,是陇军游弩手!”
“堵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此起彼伏,惊起了一大片飞鸟。
陈默麾下三十骑人人面带悍然,径直向包围圈的薄弱处冲杀过去,已经有人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区区三十人也敢放肆,真是活腻歪了!”
迎面而来的阆军起码有五六十人,两倍于游弩手,气势汹汹。他们一直驻防在边关,没和陇军交过手,但光凭人数就知道己方稳占上风,完全没把游弩手放在眼里。林间布满了粗壮的树干,视野极差,只能隐约看到两拨身影在极速对冲。
“嗖嗖嗖!”
忽有一阵破风声响起,一支支利箭擦着树干射来,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七八骑被一箭射中胸口,砰地往地上一栽。
“好准!”
阆军悚然变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如此昏暗的视野下陇军还能有这么高的准头。
“抽刀!”
陈默的喝声在林间炸响,三十柄苍刀同时出鞘,刀锋在斑驳的阳光下泛着冷光。游弩手们伏低身子,双腿夹紧马腹,战马的速度骤然提升。
“三三阵!”
三十骑瞬间分成十组,每组三人呈品字形前进,这是陇军游弩手最擅长的林战阵型,既能互相掩护,又能灵活转向。
陈默左手持弩,右手握刀,一刀劈开左侧袭来的长矛,反手将苍刀送入敌人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冰冷的甲胄上,又迅速被甩落。
“嗤嗤嗤!”
“啊啊啊!”
惨叫声在林间此起彼伏,游弩手们刀法凌厉,每一击都直奔要害。他们常年深入敌后,练的全是杀人技,没有半点花哨动作。
“妈的,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仅仅一个接触,阆军便意识到游弩手绝非庸碌之辈,忙不迭地开始合拢阵型,远处的扑来的骑兵已经在不停地放箭。
数十支羽箭呼啸而来,陈默猛地勒马转向,箭矢擦着铠甲划过,在精铁上留下一道白痕。他身后的两名游弩手就没这么幸运,一人肩头中箭,另一人战马被射中前腿,轰然倒地,然后被大批敌军追上,陷入惨烈的肉搏。
“老六!”
陈默牙呲欲裂,却无暇救援,因为更多的阆军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晚一步大家都得死。
“东北角,人少!”
陈默扫视战场,发现东北方向敌军最少:
“跟我走,弓弩开路!”
“诺!”
游弩手们齐刷刷地摘下弯弓,三支羽箭同时上弦:
“放!”“嗖嗖嗖!”
一人三箭,连珠齐发。
近百支弩箭如暴雨般倾泻向东北角的阆军,他们哪儿料到区区二三十人的游弩手能射出如此密集的箭矢,顿时人仰马翻。陈默一马当先,苍刀横扫,将一名试图阻拦的阆军连人带矛斩为两段。
“杀过去!”
游弩手们紧随其后,刀光如雪,所过之处血花绽放。阆军显然没料到这支小队如此凶悍,阵型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妈的,给我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阆军气急败坏,拼了命地紧追。
“走!”
“不要恋战!”
游弩手们纷纷催马疾驰,身后箭矢如雨。一名骑卒后背连中三箭,却仍死死抱住马颈不让自己坠落。他的战马通灵性,竟跟着队伍继续狂奔。
前方恰好出现一支河流,湍急的溪流横亘在前,水深及马腹。
游弩手们毫不犹豫地冲入水中,水花四溅。阆军追至岸边,箭矢射入水中,却因阻力大减,难以造成致命伤害。
陇马健壮能越溪而过,可阆军的马稍显矮小,面对湍急的水流竟然不敢向前,带队的阆军望着远去的游弩手只能气得直跺脚。
“驾!”
“哒哒哒!”
仅剩的游弩手在林间疾驰,人人甲胄染血,面色冷厉,一路狂奔总算是甩开了追兵,但骑队中已经少了很多同袍。
有一骑身中三箭,已经死透,还牢牢地勾在马背上,战马确实有灵性,一直跟着骑队狂奔。
标长扫了一眼队伍,咬牙切齿地说道:
“头,死了八个,伤了十个。”
“先回大营报信!”
陈默面色铁青,狠狠一抽马鞭:
“有他们血债血偿的时候!”